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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田蜜事 浣若君 1248 字 2021-02-25

河里,不冤。」她賣力的劃了兩把,筏子依舊在黃河里打著圈子。

孫氏抹著眼淚道:「三年他們拿你祭完棺,回來之後,身上連一塊好肉都沒有,你自己抓爛了自己的身子,有一年多連指甲都沒有,還是這兩年才漸漸長起來。

娘至今還記得,那時的你就像個血人兒一樣,趴在娘懷里,整整昏睡了三天才醒,娘是死也不肯再叫他們拿你祭棺的。」

夏晚連忙安慰孫氏:「不會的,你瞧瞧,咱們這不是已經跑出來了,劃過黃河,咱們就自由了。」

孫氏一邊替夏晚撐著漿,一邊問道:「郭六畜了,那不是你丈夫么,他怎的也不幫你一把?」

夏晚愣了愣,強笑道:「娘,老郭家再有田也是普通百姓,我這樣的命,怎好麻煩人家,咱走咱的吧。」

她也不相信郭嘉能幫到自己,反而更傾向於他是不忍看到自己被抓走,躲起來了,心說也不知道郭嘉此時正在何處哭鼻子了。

就算他那病僥幸不會讓他死,還能活下來,將來再娶妻,夏晚覺得他一生都不會再娶到比她更好的媳婦兒了。

心中這樣想著,夏晚心中幸災樂禍般的喜,鼻子卻又不由一酸,也暗自起誓,便郭嘉不肯幫她,只要能活下來,她就永遠替郭嘉做個未亡人,替他守寡,此生不渝。

傍晚正是漲潮的時候,漸漸河水越漲越猛,夏晚正賣力的劃著,便聽孫氏叫道:「晚兒,快看,上游來了一艘大船。」

夏晚回頭一看,果真是艘大船,呼延神助就站在船頭,兩側火把照著他金絲熠熠的黑袍,一張俊臉上笑如閻羅,正遠遠朝她伸著一只手。

只要一看見呼延神助這惡鬼般的笑,夏晚從頭涼了個腳底心兒,立刻就賣力的劃起筏子來。

可到底她不是船手,劃的沒有章法,筏子只會隨波逐流著打轉兒,眼看大船就要追上了,卻怎么也跑不快。

眼看大船離的越來越近,孫氏將夏晚抱在懷中,哭道:「難道咱母女倆的命今日就要絕於此了嗎?

娘一輩子沒替夏黃書生出個孩子來,叫他打了十幾年早就活夠了,也不想再活了,可我的尕娃,你還是個孩子,又生的這般嬌美,還未長成個大姑娘呢,新衣服沒有穿過一件,好飯沒有吃過一口,你要死了,娘才真覺得冤啊。」

寒風中孫氏將夏晚一只臉掬在手中,心說我兒生的這般嬌美,小姐身子丫環命,怎的命就這么苦了。

夏晚賣力的劃著筏子,咬牙道:「娘,您是不知道,便葬身水中叫水淹死,也比裝進石棺里悶死強一百倍一千倍,我寧可死在這兒,也絕不叫呼延神助得呈。」

她越劃越快,漸漸掌握了技巧,筏子慢慢的往前跑了起來,可就在這時候,大船上忽而飛來一只鐵鉤子,咔嚓一聲鎖死在羊皮筏子上,拉著筏子就快速的朝大船駛了過去。

孫氏嚇的尖叫個不停,一會兒拿嘴去咬那條鐵繩,一會兒又妄圖把它□□,眼看不能,便抱著夏晚大哭起來。

夏晚本也沒想過能逃出去,此時聽天由命,心說有個這般疼自己愛自己的娘在身邊陪著,便死我也不怕了是不是?

身在黃河上,四面暮色圍困,水聲轟鳴,仰頭便是關西大營那艘大船上洶洶而燃的火焰。

夏晚緊緊抱著孫氏,閉上眼睛道:「娘,您再給我唱一回黃河邊的尕娃娃吧,我最喜歡聽的就是那首歌。」

孫氏把個夏晚緊緊摟在懷中,抽抽噎噎就唱了起來:

黃河邊滴個石子,又尕又尕呀,那邊里滴個房子,又尕又尕呀。那里時常著刮風又下雨呀,黃河邊滴個尕娃娃呀,躺在親娘滴懷窩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