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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田蜜事 浣若君 1248 字 2022-07-10

毛絨絨的腦袋,替他掖好了被子,夏晚在他頰側輕輕吻了吻,蜷到兒子身側,另扯了一床被子過來,和著簾外透進來的月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次日一早,李越帶著侍衛們三更便起,捆扎行李,干糧,四更的時候就已經拾完備,准備要上路了。

這時候天正是黑的時候,伸手不見五指,也是一天里頭最冷的時候,夏晚穿著厚囊囊的棉襖兒,棉裙子,把甜瓜也裹的暖囊囊的,倆人一起出了屋子,便見郭嘉一襲緊衫,身後背著箭筒,腰間還有挎刀,背上另有長劍,一身武裝,帶著金吾衛們,就站在院門外。

當初李燕貞讓夏晚趕著郭嘉的腳步走,其實未說出來的心思,也是想叫她傍著郭嘉的腳步走,畢竟血沉沙在米崗山中為匪,他失了兵權無力去剿,自己又調不得兵,雖討厭郭嘉這個前女婿,但又不得不借他的力量。

摘下面巾,吸了兩口冷氣,夏晚不過略停了停,點頭一禮,便由侍衛們簇擁著走了。

郭嘉和他的金吾衛們被冷冷晾在了當場,其余的金吾衛早已經進山了,剩下的這些,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爺新認回來的女兒是郭侍郎七年前跳了河的妻子,他勁心機,烽火戲諸侯,結果因為他們吃酒誤事,給拆穿了,金吾衛們的臉色,此時都格外的好看。

甜瓜小大人一樣,上前抱拳一禮,道:「辛苦大伯,我們先走一步啦。」小家伙雖說有禮有節,但眼里也是滿滿的敵意,遠不是昨天對著郭嘉時那親熱的樣子。

郭嘉討好妻子失敗了,只怕夏晚此時連殺他的心都有,不敢再冒失上前,轉而道:「我恍惚聽得你娘唱了半夜的歌,你昨夜當沒有睡好吧。」

甜瓜到底是孩子,不知道郭嘉是在套自己的話兒,搖頭道:「我娘從來不唱歌的,不過她哭了半夜,果真不曾睡好。」

夏晚只當孩子睡著了,躺在他身邊時,總會坦露自己內心的焦灼和痛苦。可甜瓜也不是小孩子了,便醒著,便知道娘在哭,也會裝做睡著,裝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概因他知道,除了蜷在自己身邊,到哪兒娘都會覺得孤獨。

相依為命,大約就是這個意思。

郭嘉輕輕喔了一聲,回頭去看夏晚,黎明的火光下她在一群侍衛的中央,正在認真聽李越說什么,並不時的點著頭,兩只眼睛依舊清澈明媚,倒看不出哭過的樣子來。

「您別抱我了。」甜瓜掙扎著溜了下來,悶聲道:「我自己會走的。」

孩子的心總是跟著娘的,小甜瓜雖還小,卻也分分明明意識到,這個大伯惹娘不高興了,當然,他也會因此就刻意疏遠這個大伯,至少要跟娘同仇敵愾嘛。

進山就趁不得車了,車都分拆分成雜,由馬馱著,等過山之後再組裝起來,才能趁坐。夏晚和甜瓜一開始是步行的,如此冷的天氣中,走路比騎馬暖和,至少不凍腳。

入山至少七八里路,太陽才升起來。真真兒的好天氣,艷陽高照,滿山遍野的黃葉,熟透了的野核桃滿山坡上亂滾著,九月才熟的毛桃掉在樹下,漚醉了,風吹來便是一股帶著酒氣的桃香,還有各類叫不上名來的野果子,趁著黃葉,深秋的艷陽照著,極為豐盛的衰敗。

山里野雞多,兔子也多,人沿路走,它們沿路昏天暗地的碰來碰去。

沿路上,李越率人替甜瓜捉了兩只錦雞,一只野雞,還有一只估計是瞎了眼,白日里出來亂竄的貓頭鷹,侍衛們一人手里頂著一只,換著給甜瓜玩兒。

至於兔子,一只白的一只黑的,還有一只灰的,腳上拴了繩子,就由甜瓜抱在懷里。侍衛們一樣樣的小野物呈上來,甜瓜便一樣樣兒的送給娘看。

夏晚依舊戴著頭巾,兩只眼睛在外,笑的格外溫和,時不時埋頭在兒子腦袋上吻一吻,仿佛全然忘記了昨夜的不愉快,

郭嘉這里有錦雞,也有兔子,可惜他們叫晉王府的親衛們擠在後面,想送給甜瓜討他歡喜都送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