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猶豫不絕。
「你這是作甚?」嬌妻問道。
楊喜兩只手不停的顫著,忽而一把將枕頭扔在了床上,搖頭道:「不作甚,去,拿兩枚龍膽瀉肝丸來,我喂予她吃。」
楊喜本是怕夏晚意識清醒,聽到他方才的話會對自己帶來不利,想殺人滅口的。
郭嘉都說夏晚服了鶴頂紅,他殺人之後,只要灌些鶴頂紅進去,也就完了,一個後患就沒了。
可這是公主,而且是個於世無爭,脫下華服就會在家做飯,做點心,偶爾到晉王認,還送他些點心的公主。
楊喜多少回與她相見,見她總是笑溫溫的,不比皇後和嬪妃們眼里藏著傲氣,不比文貞總是在申奪人心,也不比文安永遠濫用的良善之心,她是骨子里高貴,卻永遠平和示人,從不用高貴來壓人的公主。
夏晚的眼珠子一直在晃,不停的晃來晃去,有時候,這並非她意識清醒,而是作了噩夢的原因。楊喜到底一念仁慈,一把扔了那只枕頭,坐在床沿側喘氣。
而深陷昏迷之中的公主,兩只眼珠依舊在眶子里不停的亂轉著,雙眸半睜,散漫,牙白色的衣衽上那鮮紅的胭脂襯著玉白的面頰,睡夢中的容顏像個正在做夢的天真孩子一般,兩只星月般的眸子彎著,睫毛輕顫,瞧起來那么的安寧,與世無爭。
就在這時,房門忽而被一把搡開,嚇的楊喜幾乎跳起來。
進來的正是郭嘉。
一件紫袍,腋下全是扯破的,露出內里雪白的中衣來。但這並沒讓他顯得落魄或者狼伉,反而是種突衣而出的銳勢。
他道:「雞棚下的的桑樹上的卧蠶,我已經拿到了,現在要怎么辦?」
第144章
郭嘉出了楊家之後,往前走了幾步,就見一株桑樹。
如今正是新桑生芽的時候,要說找只活蠶,其實格外的容易。
但不行,楊喜說的,是非得要在雞窩旁生的桑樹,然後還必須掉在地上,撿來才有效用。
於是他又往前走了幾步,想要找一個生在雞圈旁的桑樹來。
大夫們用的葯引子,算得上千奇百怪了。什么無有的水,三年一開花的梅枝,五年一結果茶蓬,總之,什么東西怪,他們就要什么。
要在平常,郭嘉一聽葯引子都會使嗤之以鼻,概因那在他眼里全不過糊弄人的鬼把戲罷了。可事發在夏晚身上,他就不得不慎重,畢竟夏晚吐了那么多的血,萬一她要真死了呢?
爹娘的生死,於人來說,因為知道父母總會比自己先離世,便哀傷,也能接受。但伴侶的死不是,於一個人來說,伴侶的生命,是人想盡千方百計也要留住的。
這時候便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只要說能救夏晚的命,郭嘉只怕都得搭著梯子摘一回,更何況一枚蠶。
他疾匆匆的在小巷子里走著,見有搭著雞架雞窩的地方便格外注意一回,看恰巧有沒有植著桑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