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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變化就是守著櫃台的人變了,從一個年過古稀的糟老頭子換成了最多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
陳福興盯著櫃台後牆新打的四排木頭架子,還有上面擺的亂七八糟、連個標注也沒有的貨品琢磨了半晌,才遲疑地說道:「我說,這位姑娘,你們家的老板在不在?」
「找老板?」
宋辭抬頭瞄了來人一眼,不太熱情地招呼道:「我就是老板,有話請直說。今天新開張,所有上架新貨一律九折。」
陳余不屑道:「就你那東西都沒地攤上的贗品看著有分量,還九折,五折只怕都無人問津!」
宋辭聽了也不在意,接口道:「行,你要是有中意的五折賣給你。不過僅此一次,下回再想要占便宜可沒這好事兒了!」
「誰稀罕占你家的便宜啊?!」
陳余還要再鬧,卻被陳福興攔住了,「老板,你這貨櫃離著那么遠,我們就是想買東西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該如何下手。」
「哦,對不住,是我太粗心了。」
宋辭回身拿起一個四四方方的系繩紅紙包,「這用食品紙包著的都是百年前的御膳點心,旁邊那些小壇子也是御膳房出品的各種酒水醬料。」
介紹完最下面一層的吃食,她又用一條格尺狀的長木條往上指,「百年前的衣服布料、玉器首飾、擺件成葯,隨便你們二位看中什么都可以花錢帶走。」
不嫌繁瑣的將店內貨品一一道來,宋辭末了又一拍腦門,補充道:「哦,還有我手中這塊戒尺也有一千多年的悠久歷史了,不過這是私人藏品不屬於買賣范疇。」
在她侃侃而談之際,陳福興叔侄倆也由面面相覷改做鱷魚滴淚。
「這傻子打哪來的,也虧得老周敢把鋪子賣給她!」
陳福興咳嗽一聲,「請問老板貴姓?」
宋辭還是一臉笑,「貴姓吳,我說了這小半天口都干了,兩位可有看得上眼的物件?」
陳福興湊近看了看櫃台窗口那和老式食品廠沒什么區別的過時包裝,為難道:「吳老板啊,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可是你張口就來幾百上千年,咱先不說別的,光是你這百年前的御膳點心,它能好好的擱到現在嗎?就是你好心白送給人嘗嘗,又有幾個敢入口的?」
「我敢!」
門簾子一掀,手里盤著白獅子的老周晃晃悠悠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年歲差不多的小老頭,「老孫、老齊,你們不是眼饞我的玉熏爐嗎,就是打這百年老店買的!」
他一面說一面擠咕眼,「小吳,還不快把你的鎮店之寶請出來!」
宋辭一見老周同伴的穿著打扮雖是和普通遛彎的退休老人差不多,可那手腕子上戴著的手串卻是沉香壽字十八子,心中便知是貴客上門了。
沏了一壺雨前龍井,端上一碟御膳房的點心,宋辭擎著托盤就往屏風後頭走。
屏風是沒換,但卻多了一張小幾和四個矮墩,正好夠老周三人坐下歇腳。
「呦,剛剛我還琢磨這過道怎么短了一截,原來弄了這么個去處。」
老周也沒客氣,舉起茶杯先停在鼻子下面細細嗅了嗅,這才贊嘆著抿進嘴里,「香!」
余下二人見他一臉沉醉的模樣,也跟著把茶水送進嘴里品了品,隨即就盯上了那幾塊花瓣形狀的點心。
「唉,你們這是做什么!」
老周睜眼瞧見碟子空了一半立時不干了,趕忙護住道:「茶香還沒散盡就去吃點心,也不怕竄了味兒!」
齊祖望自行倒了一杯茶,「這是老板拿來待客的,又不是從你家門里順來的,你心疼個什么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