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松岡。

蘇軾的第二任妻子叫王閏之,是王弗的堂妹,在王弗逝世後第三年嫁給了蘇軾。她比蘇軾小十一歲,自小對蘇軾崇拜有加,生性溫柔,處處依著蘇軾。王閏之伴隨蘇軾走過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25年,歷經烏台詩案,黃州貶謫,在蘇軾的官海沉浮中,與之同甘共苦。二十五年之後,王閏之也先於蘇軾逝世。蘇軾痛斷肝腸,寫祭文道:「我曰歸哉,行返丘園。曾不少許,棄我而先。孰迎我門,孰饋我田?已矣奈何!淚盡目乾。旅殯國門,我少實恩。惟有同xué,尚蹈此言。嗚呼哀哉!」

在妻子死後百日,請他的朋友、大畫家李龍眠畫了十張羅漢像,在請和尚給她誦經超度往來生樂土時,將此十張足以傳世的佛像獻給了妻子的亡魂。蘇軾死後,蘇轍將其與王閏之合葬,實現了祭文中「惟有同xué」的願望。

只是在中國古代妾這個身份,實在太低位了,比丫鬟強上不了多少,經常有文人墨客把自己的侍妾給朋友侍寢甚至送人,在這中風氣下,由此可見,蘇軾的多情也有殘忍冷酷的一面。今天買唱女的藝名讓他想起了那個剛烈的春娘,一時間有些觸動,才出口的。

台上女侍見再也無人挑戰這個天價,便轉身探頭進帷幕後,示意後面的人將賣唱女放下來,隨後樂音也漸趨息隱。

女侍笑道:「恭喜這位公子奪魁,春娘的綉房早已備好,便請公子如數留下銀錢,移駕與她共赴春宵。」

「不忙……」

武龍淡淡一笑,高聲叫道:「劉老鴇,你出來,本公子不但奪魁,還要當場為她贖身!」

正待起身各擁嬌娘歸房的眾嫖客聞言一怔,都說這倒新鮮嘿,此人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話音方落,就聽「來了來了!」

劉老鴇滿面堆笑一搖三擺,自側門晃了出來,走到武龍面前,誇張地大笑道:「這話公子爺怎么說?是果真有此善心呢,還是說笑消遣老婆子來著?」

武龍雙臂交叉抱xiōng,沖屋頂翻了個老大的白眼,瓮聲瓮氣道:「你看,本公子像說笑的人嗎?」

「這樣啊,」

劉老鴇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難色,道:「要說這頭回接客便贖身,前例也不是全然沒有過,可……」

她右手大拇指與食指來回搓動,嚓嚓作響,「可小店在她身上花的錢又不是一丁半點兒,要是頭回接客便讓人贖了去,這窟窿就大了。再加上這里不少客官對春娘有興趣,她若這么走了,小店豈不要遭人怨,也不太合規矩。假如兩個月之後那……」

武龍不耐煩一揮手打斷,不急不徐道:「開價!」

哪來那許多難處,不就銀子的問題么。

「公子爺快人快語,爽快!」

劉老鴇誇張地翹起大拇指,沉吟一回,道:「小店的難處公子想必也已知曉,這般直說了罷,要是低於千兩之數,老身便難以向東家何老爺交待。」

「好!就是千兩!」

武龍斷喝一聲接道,取了珍珠輕輕扔了給她,「你作個價,看這東西值多少。」

劉老鴇接過仔細審視了好一會兒,她從事這行當數十年,經過手頭的金銀珠寶無數,自是看得出此乃貨真價實的深海寶珠,這般大一顆的極為罕見,道:「這珍珠雖寶貴,怕還值不了千兩!頂多只值……」

她偷偷瞟一眼武龍的臉色,「只值八百兩。」

「八百兩!」

武龍氣笑道,「虧你說的出口!」

劉老鴇立刻伸手作勢欲將珍珠還給武龍,道:「那還是請公子爺先去尋家珠寶古玩店鋪,換成現銀再來。」

武龍恨恨道:「算你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