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一股熱氣在橫沖直撞，直到她睜開模糊的雙眼，看到她這一世她最內疚的男人湫。

少女張了張唇瓣，幾次出聲也無音可尋。她那期盼的雙目被冰涼的濤水給浸漫，浸漫著浸漫著就連最初的希望也無從說起，暗淡的眸色似憔悴黃花削瘦。

「湫，湫。好久不見。」她的唇瓣在顫抖，從內心深處涌現的一股燥熱令她昏昏噩噩的害怕。

這個男人籠罩在黑影里沒有說話。

「我知道，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救我，但我想知道你最近過的好嗎？」椿憋在心里的話幾經輾轉，最後還是隨著愈來愈大的泡泡飄出去。然而，她卻看不到湫臉上的神色，只聽得到他的聲音，她希望他的聲音如同少年時那樣純潔干脆，可是如今的雌雄莫辨的媚惑令她惘然。

「好？確實很好。不過我從來沒有說過要救你。」湫緩緩地從她身後出來，她所不敢認識的男人終於出現了。這個男人紅袍涌動，一縷白發飄逸。高瘦的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他變得高傲，變得陰冷，變得更加的陌生。

這是她所從未想過的變化，即便是戛然而止也在所難。

「你在驚訝什么？」椿驚愕地盯著湫靠近她，冰冷的質疑令她窒息。她的手此時正捂住自己的小腹，喃喃地搖頭，「沒有。」

「騙人，你說啊。」看到椿欲言又止的雙眼，湫的聲音低沉了幾分，他怎么會不知道她要表達什么，青梅竹馬十多年你以為誰能代替的了？

「沒有。」她的雙眼有意地躲開他眼神的霜凍，並向後倒退，然而雙腿卻愈發覺吃力，即便是踩在水中，反而讓她覺得比踩在土地上更累。

「你說啊！」湫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但下一秒又被她一手拂去，少女害怕地退後，這個男人令她陌生。

「你為什么不說話？」湫最後不上前了，他垂下了雙臂，只用眼神，冷幽幽地盯著她。

「不……你不是湫。」他向來不會追究到底，椿垂下腦袋，默默道。

可是下一秒，一股強大的握力將她的下顎從下端抬了上去，滾燙的氣息，看起來根本就不屬於他的氣息在她的眼前沖盪。

「你為什么不聽我的話？」他黝黑的雙眸倏然充血通紅，一股香甜的妖血在水中彌漫開來。

她的瞳眸由此害怕地瑟縮。

「椿，你為什么不回到我身邊？當初我送你離開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湫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住椿掙扎的頭顱，他那猙獰的雙眼在笑，笑什么，笑他的愚蠢。

然而，嬌小的少女被禁錮在他的手中無處可逃，唯有剩下顫抖的肩膀是自由的，但那也是徒勞無益。

「你為什么不說話？」男人的笑容忽然僵硬起來，他深邃的瞳眸忽然一空，就在剎那間，所有的靈魂都被一種名為惡靈的生物給掏空。他冰涼的手指開始滾燙起來，這不是正常的熱度，這是要把懷里的少女融化的自私狹窄的罪惡。

「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少女害怕地搖頭，「沒有！我……我想你！」可是這個男人已經病態了，他的嘴角上揚，露出偏執的笑容，「騙人，騙子！椿，你個騙子！」

「不是！」少女聲音在嗚咽。

「不是什么？我愛你椿，你知道嗎……哈……你知道個什么！對啊，你已經有鯤了，那湫怎么辦？我當年是下賤喜歡你。」

少女胸口發悶地捂住自己的腹部，驚恐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