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師沒有說話，只是摟著我的後頸。我揉了一下她的後腦勺，她便靠在了我懷里。我的老婆也太好哄了，說點這個她就不生我的氣了。

「我再想想。」快要睡著的時候，顧老師又突然說道。

「嗯，慢慢想。」我摟著她，眼皮一黏便睡著了。

顧老師這一想，就想到了年底。念博的事，她大概想等到帶完這一屆。小霍她們也要高考了。看顧老師教室貼著的高考倒計時，我還有點恍惚，感覺他們軍訓沒多久，就一個個開始埋在書堆里做最後的拼搏了。也是，今年我都大三了。顧老師帶的班，底氣就不差，現在也成為年級里面最好的班級了。年級前三十名，有二十二個是顧老師班上的。難怪學校要升顧老師的職，像顧老師這種學得又好，教得又好的人才，我們學校作為市里最差的中學當然要籠絡住。市里已經有好幾個學校來挖顧老師了，這次學考，我們學校考得非常好。連省會教研組也看了顧老師手里的學考命題解析。元旦的時候，小霍他們便給我發消息了。「學姐，祝你和老師新年快樂。」

國慶節以後，老師除了帶班，休息時間全被學校占用了。不是在學校開會，就是被學校派去省會開會。這一次的高考，我們學校寄予了厚望。元旦，總算申請了一天的假。新年的第一天，我媽叫我們回家吃飯。過年還很早，可是我媽搞得很熱鬧。

「你們也是，新年快樂。」我給這些學弟學妹們一一回了短信。顧老師去廚房幫襯我媽了。

「顧老師在做什么？」小霍問我。

「她在做飯。」

「學姐你好幸福啊。顧老師做飯很棒的。」顧老師組織過野炊，給他們炒過兩道青菜。小霍一直念念不忘。我估計她當時也是餓了。

「還好，每天都能吃到。」我看了一眼廚房，得意洋洋地發了語音。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做飯。果然小霍發出了一陣陣的嚎叫。「我為什么要在節假日和你聊天？」

小霍去年瘦了一點，現在又胖了回去，說是被家里塞了很多補品。虛胖了。她去年，喜歡上一個高三的女生，人家嫌她太胖，她也咬牙堅持了一段時間。還沒瘦下來，對方就跟班上的班花談戀愛了。那天還出了個大太陽，她坐在樓梯上，邊哭邊嚎。「今天的太陽怎么這么好。」

「有時候是這樣的，你難過的時候，不見得能見景抒情。」我安慰了她。

然後她哭得更厲害了。眼睛腫得核桃似的，回班級的時候，顧老師還瞪了我一眼。「不是讓你安慰她嗎？」

顧老師想著我跟小霍是同齡人，我安慰比她安慰好。不會有代溝。小霍也沒和顧老師講，她喜歡高三一姑娘的事情。「心疼吧？」

顧老師當時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我要表達什么。

「你當初不要我的時候，我比她哭得還慘。邊哭邊喝水，生怕哭脫水，沒人理。」我說道。

說著的時候，顧老師還認真地看了我一眼。面色有點遲疑。「真的？」

我當時就笑出了聲，我的小可愛，怎么我說什么她都信。

「今年你就可以上大學了。」我給小霍加油道：「跟你說，大學有很多很多漂亮學姐。」

小霍又發了幾個流口水的表情。「我想要帥氣的學姐。嗷嗷嗷讓我合不攏腿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