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人看向季衡,只見季衡一身藍色錦袍,頭發卻沒有束起來戴冠,只是簡單地束了一下披在背上,這樣自然就顯得太隨意不羈,沒有了庄重之感。

不過季衡生完了孩子,倒沒有變成女人,反而是顯得成熟一些,於他的清華雅致之上,帶上了俊朗之氣。

季大人這下是松了口氣,要說他一直不來看季衡,也有他怕看到季衡變成了一個女人的顧慮在。

季大人道,「最近太忙,沒能抽出時間來。」

說著,又看向了搖床。

搖床邊的奶娘姓容,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子,並不如何漂亮,但是給人感覺十分溫柔婉約,正是這樣的人,皇帝才能放心來給孩子做奶娘,身體好,心地好,又沒有讓季衡注意的資本。

奶娘起身對著季大人行了禮,季大人就道,「這就是……小殿下了吧?」

奶娘說,「回大人,正是。」

季大人就走到了搖籃邊去,許氏也跟了上去。

小家伙在搖床上睡得呼呼的,大家說話也沒有將他吵醒,大約是季衡懷孕的時候養得還算好,孩子身體不錯,自從出生,又有翁太醫好生看顧,故而完全沒有生過病。

季大人看到了一個和季衡長得很像的小嬰兒,只見這個孩子白白嫩嫩的,臉上五官都很淡,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像季衡。

許氏小聲提醒道,「他睡了,可別將他吵醒了。」

許氏現在是以孫子為重,連季衡都要靠邊站了。

季大人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了,又看了面無表情站在旁邊的季衡一眼,大約是覺得這個孩子真是由季衡生的嗎,有些不可思議。

季大人看了孩子一陣,就對季衡道,「衡兒,為父有事和你商量。」

季衡想季大人也不可能只是來看看孩子,便讓許氏和奶娘將孩子抱到旁邊的屋子里去了,他則和季大人坐下來說事情。

季大人並不拐彎抹角,就將福州出的事情說了。

然後又道,「因是福州開埠才出了這種事情,現在朝堂上有七成的人要求關閉新開商埠的市舶司,即使是皇上,對此也十分為難。」

季衡道,「具體事宜當具體處理。兒子現在被關在這屋子里,對東南海防之事知之不夠詳細,實在不好談這件事。不過,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絕對不能因為這件事就海禁。但是,也絕對不能對海寇姑息,膽敢如此大肆劫掠,視官府如無物的人,定要嚴懲不貸。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打擊海寇的策略,皇上要換任用的將領嗎。」

季大人道,「皇上沒有將徐將軍調往統領閩浙軍務,要任用兵部右侍郎汪秉直為閩浙總督,去打擊海寇。趙家趙致禮在福建招了兵馬,在幾次對抗海寇的小規模戰斗中立了功,這次徐鐵虎在福州附近的作亂,因他沒有來得及趕上援助福州,朝中有大臣說要對他治罪,不過我看皇上沒有這個意思,經過商議,皇上決定要擢加趙致禮為都指揮僉事,佐汪秉直處理閩浙海寇之事。」

季衡道,「兒子想於四月下東南去,之前和父親說過一次,這次是時間定下了,等兒子下了東南,了解到具體事宜,到時候當能給父親以幫助。」

季大人略微驚訝,雖然他知道季衡想離京,但是沒想到時間定得這么早。

季大人道,「皇上那里,如何說。」

季衡道,「皇上會讓兒子前往的。」

季大人又道,「那皇子殿下,皇上要如何安排,你問過了嗎。」

季衡淡淡道,「皇上要如何安排都在他。」

季大人便道,「皇上很在意你的意見,既然是皇子,皇上定會抱回宮的,要給別的宮妃養,還不若給你三姐養著。」

季衡知道季大人會有這個意思,當即便道,「在這件事上,兒子無權干涉皇上,當初兒子和皇上說好,孩子到時候全歸他,但他要放我出京。我既要出京,自然就無法再對孩子之事說什么了。」

季大人些微驚訝,看季衡不想再說,便也不好再糾纏這個話題。

季大人要離開時,季衡便道,「無論如何,父親,你要頂住,開埠是利在千秋,不能因一時之難而退縮了。」

季大人點頭沒說太多,只是又提醒季衡,「你母親若是有些空,還是讓她回一回家。」

季大人說完又有些不自在,就趕緊走了。

198、第六十七章

皇帝又來看季衡時,發現季衡握著書心不在焉地在發呆,季衡懷孕生子這段日子,雖然照他所說,他是在休息,但依然花這段日子看了不少書,而且對前朝史他不僅讀了幾遍,還寫了不少注,然後讓人拿去給宋伯燾,和他做書信交流。

這樣的季衡,實在很少花時間在發呆上,這便讓皇帝覺得奇怪了。

進了房間之後,皇帝在門口看了他幾眼,發現季衡一直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於是就像個做賊的,小心翼翼地輕手輕腳走到了季衡在的榻邊去,突然伸手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而且是抱得離了地。

季衡被嚇了一大跳,但是馬上發現是皇帝,於是也沒有和他打鬧,只是仰著頭看了他一眼,手都沒動一下,就由著他抱著,皇帝便也覺得有點無趣,又將他放回了榻上,自己在他旁邊坐下,伸手摟住他的腰。

季衡這時候卻動了動,將他的手拿開了。

皇帝覺得詫異,又將手放到了他的腰上去,季衡又將他的手拿開了。

於是皇帝就說道,「怎么了,君卿?」

季衡低聲道,「沒什么,沒發現我腰很粗嗎。」

皇帝因他這話一時差點大笑起來,發現季衡一臉嚴肅,就知道不能笑,趕緊斂了神色,憋著笑道,「沒覺得。你讓朕看看,才知道。」

季衡顯然沒心思和他鬧,眼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坐到對面去吧。」

皇帝卻不,伸手就去掐他腰,季衡推他也沒用,皇帝不得逞不罷休,硬是用兩只手量了一下,又把手拿起來看了看,道,「沒粗太多,你可不能因為要瘦腰就不好好吃飯,再說,朕又不是楚王,非好細腰不可。」

季衡無語地側仰著頭去看他,說,「你好不好細腰,與我有什么關系。」

皇帝笑嘻嘻地不答話,但是卻將他從後面緊緊摟住,又低下頭去親他的耳朵,季衡被他親得癢得很,就要偏頭避開,皇帝緊追而上,先還是在親耳朵,慢慢就下移著在他的耳根頸子上又親又舔,手也不斷摸著他的腰,季衡被他又親又揉得全身發軟,低低輕哼了兩聲,聲音含含糊糊又柔柔媚媚,皇帝更是受不住了,手慢慢上移不斷揉摸,也從他的頸子親到他的下巴上去,又含住了他的嘴唇,手則是摸上了季衡的胸部,還從他的衣領里摸了進去,季衡被他揉了兩把才突然反應過來,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止住了他繼續動作。

皇帝依然是不放過他,將他壓到了榻上去,捉住他的唇舌,深深吻住,□也在他的身上磨蹭起來,季衡這下有些著急了,開始掙扎起來,皇帝雖然情/欲如火,燒得腦子發昏,季衡這般掙扎,他還是冷靜了一些,又在他的唇上親了兩口,便撐著一直手臂虛覆在他身上喘著氣看著他。

季衡也喘著氣,等氣息調勻了,就低聲道,「快起來。」

皇帝目光些微發紅,又低下頭去親他的嘴唇,甚至有點不耐地輕咬了一下,啞著聲音喚他的名字,「君卿……」

季衡趕緊將目光轉開了,不敢看皇帝,道,「快起來。」

皇帝盯了季衡好一陣,簡直是想耍賴了,發現季衡果真是毫無所動,就只好念念不舍地坐起了身來。

季衡也趕緊爬了起來坐好,又伸手將衣裳整理了一陣,發現皇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不轉眼,便紅著臉側頭又看了他一眼,說道,「自己去凈房去。」

皇帝臉上也些微發紅,目光更是幽深,他的眼神動了一下,突然之間起身,在季衡正松口氣的當兒,就伸手將季衡抱了起來,外面當是有侍女在的,季衡不敢大聲呵斥他,只好壓低聲音道,「你敢亂來試試!」

皇帝卻不答,抱著他就飛快地闖進了屏風後面去,那里有道小門連接著後面抱夏的凈房。

季衡驚慌道,「你做什么。」

皇帝將他抱進凈房,把他往一邊的一張放東西的小榻上一放,捧住他的頭就又親了下來,季衡慌亂地要推拒他,但是根本推不開,慢慢地,被他親得身體骨頭都酥了,也沒了力氣推拒,一番猶豫,手便抬起來搭上了他的肩膀。

皇帝將他半壓在榻上,身體里的熱流左沖右突,讓他無法控制,他從季衡的唇上親到頸子上,又剝開了一些他的衣領,在他的鎖骨上又舔又啃,季衡喘著氣,從鼻子里微微哼出了聲,還是想要將皇帝推開,又沒能動手。

皇帝伸手將季衡的腰帶拉開了,手就摸進他的中衣里,又揉摸著他的腰臀,季衡的衣裳被他拉扯得一團亂,想要從榻上爬起來,剛起身一點,又被皇帝壓了下去。

季衡嗯嗯哼哼地要避開他,皇帝突然隔著那兩層里衣中衣揉上了他的胸口,即使生了孩子,他的胸部也幾乎完全沒有發育,許氏還曾經擔心他會漲/奶,又覺得季衡會很窘迫,遇到問題了肯定不會問她,故而還多方旁敲側擊地詢問此事,不過季衡不僅是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而且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但是皇帝此時這么又揉又按的,季衡才發現了身體不同一般地敏感,受不住地驚呼了兩聲,皇帝因他這聲音動作都頓了一下,季衡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出丑,瞬間滿臉通紅,要翻身避開皇帝。

皇帝卻馬上就是一個餓狼撲食,將他在身下壓得更緊,甚至要將他的衣裳剝下來,季衡這下是真不樂意了,用力反抗起來,皇帝只好停下了動作,眼睛泛紅地盯著他。

季衡發現皇帝□死死杵著自己,簡直是讓他覺得比被他剝了衣裳還窘迫,只好低聲道,「你先起來。」

皇帝啞著聲音道,「君卿……」

聲音里甚至有些可憐的意味在,季衡將他推了起來,在皇帝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的時候,他將皇帝推得一下子倒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