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輩差。

然後許七郎就說,「我之前看舟山所一帶遭了台風,就帶著糧食前去,想和弗朗機人做生意,沒想到不僅船折在那里了,人也折了好些,所幸是帶了一艘開浪船,這才逃出性命來。之後一路到了這里,但是本來就約了船之後要來接應的,我怕我這將船直接同你們一起走了,那前來接應的船接應不到,會直接去舟山所,而舟山所現如今已經被朝廷控制,他們前去便是有去無回,所以我還得先去聯絡接應的船,之後帶著接應的船一起過去王老處,不知楊大哥覺得呢。」

短腿楊一番哈哈笑過之後,就說可以,然後和許七郎說了他們之後的落腳地,讓許七郎直接過去就行。

季衡很怕王啟老匹夫又會把自己和吳王第三子藏起來,所以並不大贊成許七郎先離開然後再去和王啟力量會合,但是他這時候也無法插上話,只得忍了,他走上前去,想要給許七郎暗示,沒想到許七郎還沒有朝他看過來,短腿楊倒是看過來了,看了他一眼就是一驚,哈哈笑著對許七郎說,「哎喲,小老弟,你這里有個漂亮人呢。」

季衡雖然被許七郎抹了滿臉滿脖子的鍋灰,但是美人就是美人,現在滿臉黑,但也是個黑里俏,短腿楊是個識貨的,又是好男人的,故而一眼就把季衡看上了。

他眼睛甚至放光,帶著淫邪的意味。

許七郎聽他這般說,心里就很不高興,臉上卻還是笑,他一把拉過季衡,在季衡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摟住了他,在他嘴上親了一口,對短腿楊說,「我的兄弟。」

季衡故作羞澀地瞪了許七郎一眼,心里則是想抽許七郎幾下子。

那短腿楊哈哈笑說許七郎好福氣,自然不好奪人所愛把季衡討要過去了。

之後短腿楊就又乘著舢板回到了他們的船上,兩邊的船都揚起了帆繼續航行。

許七郎一直摟著季衡,還在船沿邊上對著短腿楊那邊揮手,季衡面無表情,看兩艘船實在行駛得離得遠了,季衡才說,「之前不是說好的咱們直接跟著他們的船過去嗎。先跟過去,然後再派船去聯絡接應你的船,也去聯絡官府水師,現在咱們要先離開,之後誰知道王啟又躲到哪里去了。」

許七郎卻道,「衡弟,別生氣了。王啟老兒要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許七郎的這般安排,自然是不想要季衡跟著自己往王啟那里去,還是怕王啟那里有人認得出季衡,到時候事情可就不好辦了,再說,他也不想要季衡涉險。

作者有話要說:太子成長錄4

太子殿下是個記憶力很好的孩子,見過一面的大臣,他盯著人多盯了一會兒,過幾天再看到,他幾乎是都能認出來的,這個認出來的,倒不是知道對方是誰,只是有我見過他的印象。

自從太子殿下能走,就不願意屈就一處,皇帝要忙事情,雖然他盡量將各種祭祀活動都派給了大臣去干,但是他還是有很多政務要處理,並沒有辦法一天到晚陪著兒子。

只要皇帝不在,太子殿下就無人管得住了,奶娘女官公公們都無法阻止他的雙腿到處跑。

一大早起來,吃過早膳,發現爹爹沒在了,他就知道自己往勤政殿走,奶娘女官們無人阻止得了他,只能趕緊跟著,他的小短腿走走停停,一會兒看到花園里的蝴蝶了也要停一陣,一會兒看到有內監輕而飛快地往一邊走,他也會停一下,等內監們朝他行了禮,他還知道要點一下頭或者抬一下手示意他們起身了,或者實在是累了,他也知道要奶娘抱一會兒,等一路爬山涉水到了勤政殿,他還會要求喝口水了,這才自己往皇帝的書房走,要是皇帝在早朝不在書房里,他就會傻眼了,又跋山涉水往前面宣政殿去。

太子殿下走到大門口,就扒著門框休息,里面皇帝正在為一個藩王兼並百姓土地之事而發怒,都御史大人正出列站在大殿正中陳情,突然發現自己的官服下擺往下一沉,身上玉佩也哐當響了兩下,他驚了一下,不得不停了下來,往下一看,太子殿下正扒拉著他的官服下擺,也仰著頭在看他。

都御使大人是個十分正直耿介的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太子殿下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眉毛有些淺淡,眼睫毛卻黑乎乎的很長,鮮嫩的花瓣一樣的小嘴唇正微微張著。

都御史大人只好抬頭看皇帝,「皇上,太子殿下……」

皇帝於是趕緊讓旁邊柳升去將太子抱上來,太子從門口進來的時候,因在大殿之上,大臣們可不敢四處看,於是只有幾個大臣發現了小不點太子,這下是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太子身上了。

太子殿下一點也不怯場,大家都看著他,他還是扒拉著都御使大人的衣裳下擺,都御使大人面白無須,修眉鳳目,正是個美男子,等柳升下來抱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扒拉著他的佩玉不放,都御史大人只好趕緊將玉佩取了下來給他,太子殿下握著那玉佩,才被柳升抱走了。

柳升抱著太子殿下到一邊去,皇帝本來是心中氣憤,沉著臉一言不發,此時也怒氣消散,冷靜了下來,問要如何處置這個藩王。

太子殿下玩了一會兒那個玉佩,就覺得不好玩了,扔在一邊,又盯著一邊文閣老手里的玉笏不放了,他又要到文閣老那里去,柳升抱著他不放,他就不高興地咿咿呀呀呵斥他,柳升沒法子,只好放了他,他就要去扒拉文閣老,文閣老正在發表見解,看太子殿下過來,就緊張地趕緊看向皇帝,皇帝無奈,只得下了皇座,將兒子抱到了皇位上去和自己一同坐著,下面大臣齊齊松了口氣。

都御使大人這一天從衙門回到家,其夫人就接到他說皇上來下了賞賜,除了還了他那一塊玉佩外,還另外賞了些金銀。

都御使笑著點點頭,被太子殿下扒拉一下也並不是什么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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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認為沒把許七郎寫偏,他就是這么一個人,不過大家說季衡在和他曖昧這一點,我是非常不贊同的。

季衡是個男人,他根本就不會去想那些什么感情上的深意,遇到不是自己想要去解決的麻煩事,就含含糊糊過去罷了。諸如他老娘要他娶妻之事,他不想娶,但又不想違拗許氏,於是就含含糊糊,既不答應也沒有拒絕。

其實大部分男人都是這樣的,別以為他們能把什么事情都清清楚楚地在心里琢磨,季衡心里琢磨著他需要琢磨的事情,不想琢磨的就根本懶得想的。所以有些讀者提到的有些問題,作為作者的我是想過的,但是季衡是不會去想的,他又不是為了談戀愛而生,他就沒想過談戀愛,生了孩子之後,他和皇帝的相處模式,都已經是夫妻模式,而不是情侶模式了。

而這一部分內容,既是解決掉海寇王啟和吳王第三子楊欽治,也是要解決季衡和許七郎的感情問題,一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人,要把他劃出自己的心防,明白如何解決他對自己愛慕,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必須有個契機才行。

要是許七郎對季衡說了愛,季衡就把許七郎逐出自己家,從此再無往來,我只能說,我寫不出這般酷帥狂霸拽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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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鼓吹讓季衡同許七郎cp的親,我知道你們是恨鐵不成鋼,不過不要這么氣憤啦,放松一點吧,季衡現在在許七郎的船上,仰他鼻息,他能有什么辦法呢,還是先考慮怎么解決海寇和怎么從許七郎這里離開才是當務之急。不要想太多別的啦。

230、第二十六章

許七郎在季衡面前就是個耙耳朵,怕老婆,季衡說什么,他都唯唯諾諾地稱是,沒有一點脾氣,他的那些兄弟們看著都要默默把臉偏開,心想此人真的是他們的那個當家嗎。

但是,他在季衡面前的確是唯唯諾諾,卻完全是陽奉陰違,該怎么做最後還是怎么做,於是只惹得季衡生氣,但是季衡生氣也拿他沒辦法。

季衡指揮不動許七郎這一幫子兄弟,所以只好默默地開始做後面的籌謀打算。

漸漸地,許七郎的船和短腿楊的船就在海面上漸漸分開了,距離越來越遠,到之後完全看不到。

季衡是想能夠和後面追擊的朝廷水師相遇到的,但是這茫茫海上,又沒有現代化的通訊工具,傳話靠喊,或者就是之前許七郎同短腿楊聯系那樣,還要靠著舢板往來兩船之間通訊,而確認對方方位,則是依靠視線,視線之外,就完全不行了。

這些種種限制,都讓季衡沒有辦法同在海上追擊敵寇的水師聯系上,故而只得跟著許七郎的船往許七郎所說的水寨而去。

而季衡想了想,也並不覺得許七郎說的法子太差,一番准備之後再去王啟處,便是更有勝算。

自然他也擔心許七郎入歧途太深,到時候要將他拉回太難,所以此次也務必要弄明白許七郎的力量是從何而來,許大舅和這些海寇的牽扯到底有多深。

他雖然派了探子來打探海上力量強大的海寇的力量底細,但是這些力量強大的海寇,往往小心,派出的探子往往並不易打入其內部,於是起到的作用就有限,送回的消息也有限。

而季衡沒想到許七郎只下了東南一年多兩年的時間,就已經和這些海寇有了這般交情,他現在在許七郎身邊,從這里了解東南沿海各海寇集團的勢力,是最好不過,雖然將帥孤軍涉險並不是上策,但現在他既然已經在許七郎這里,這樣做便是利益最大化了。

季衡坐在甲板上的一個木桶上面,傍晚的太陽曬在他的身上,像是給他鍍了一層金,因他是許七郎的駢頭,船上雖有很多船員,大家嘻嘻哈哈地說話,也對他充滿好奇,卻沒有誰來招惹他。

許七郎看季衡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就以為他是在生自己的氣,在和手下們討論完正事之後,他就跑到季衡面前去上躥下跳地要逗他開心。

季衡依然是不理他,只是思索著之後解決王啟的戰術。

晚飯好了之後,許七郎給季衡端了一盆熬的湯來,主食還是行軍餅,好在有了熱湯,他親自將那餅給用魚湯給泡了再來給季衡吃。

季衡默默無語地接到手里,還是坐在甲板上,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船上一群大老爺們都是粗糙漢子,季衡吃飯卻是保持著士大夫的禮儀,斯文雅致,於是又惹起一群人窺探,許七郎就盤腿坐在他的旁邊,說,「吃完了還有。」

季衡說他,「去吃自己的吧,你坐在這里盯著我做什么。」

許七郎訕訕地說,「你在生我的氣,我吃不下嘛。」

季衡抬起筷子就給了他腦袋一敲,道,「我還不知道你的油嘴滑舌,趕緊吃去,吃完了我還有事情和你說。」

許七郎看他總算是願意和自己說話理睬自己了,稍稍放了些心,跑去吃東西去了。吃完之後又給季衡拿了椰子來給削給季衡喝,季衡說不是很喜歡這個味,不願意再喝,許七郎就只好自己喝了,又說,「船上沒什么好吃的,等到水寨了能夠稍稍好些。」

天色漸漸暗下來,又到了晚上,所幸船一路並未遇上風雨,許七郎讓季衡進船艙去休息,不然甲板上風太大,他一直吹風,會不舒服。

季衡應了一聲,又讓許七郎陪自己一起進去。

兩人往船艙里走時,幾個面皮厚的手下就又沖許七郎露出曖昧眼色,許七郎只當沒看見。

坐在船艙里,季衡便向許七郎問起這東南一帶海上的各方勢力來。

許七郎開始還不大想說,季衡便道,「不平海患,朝廷無一日能安,我心亦無一日能安,無論花多久時間,花多少力,我總要將這海患平了,讓朝廷東南安寧,增開東南市舶司,讓沿海百姓能夠過上安穩些的日子,朝廷亦可以通過海外貿易增加入,減輕其他地方的稅,讓百姓日子更加富足。七郎,為了一己之私,你要置萬民於不顧嗎。從小到大,咱們一同上學,為國為民之言,我已不想對你講,但是,你真就沒有一點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