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又問,「三皇子殿下為何不同兄弟姐妹們一起玩呢。」

楊歆兒就回答道,「他們都怕我。」

十一娘就笑了起來,「那三皇子殿下就先找他們說話吧。」

楊歆兒才淡淡應了一聲,問一個表哥叫什么名兒。

他一向是和比自己大的孩子在一起,倒是更喜歡接觸比自己大些的孩子。

那位八歲的男孩子就回答了,然後楊歆兒又問他們平常玩什么,對方也答了,楊歆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就沉默下來。

十一娘看著覺得好笑,去拿了華容道的棋盤來,讓他們一起玩,氛圍才稍稍融洽一點。

季衡在內室里和許氏說話,十一娘也不好先去打攪,等了好一陣了,許氏身邊的丫鬟來叫了她進去。

十一娘進去後就對兩人行了禮,許氏便說,「馨娘,是有什么事?」

十一娘就笑著道,「正是有皇後在此,侄女腆著臉前來懇請皇後幫個忙。」

季衡坐在上位,雖然他回到家是很溫和的人,但多年上位,還是掩不住通身的威嚴。

他神色溫和地對十一娘道,「表妹是有什么事,但說無妨。」

十一娘看季衡,其實她並不覺得自己和他有多么相像,氣質完全不同就罷了,而且長相,她日日對著鏡子看自己,也不覺得自己和季衡像。

但她的命運,似乎便是與這個「相像」相連的。

她起身又行了個禮,說,「事情是這樣的。我在秋雲庄住著,日復一日,之前尚覺得日子舒心寧靜,慢慢也覺得些許無趣了。我年紀也不算大,出門走走也並無不可。再說現在天下太平,道路暢通,正適合到處走走,游山玩水。故而,我想一路游玩四處看看,先回廣州去,然後從廣州到西蜀,再回京城來。」

季衡和許氏都很驚訝。

不過兩人都是思想豁達之人,故而倒是都沒有覺得她這個打算離譜。

許氏先說道,「你願意出去行走山河,倒是有主意。只是,你一個姑娘家,如此出去行走,出什么事了怎么辦。」

許氏少女時代受許大舅教導,思想也是十分活躍,也曾想過要是一輩子跟著哥哥,當要走遍天下之類的事情,所以對十一娘的這個主意,她並沒有出言呵斥反對。

季衡則是一轉念就知道十一娘是什么意思了,他靠在靠背上,笑了一下,道,「表妹是想要我為你辦可以四處行走的文引,還有為你找護衛么?」

季衡一出言就說進了十一娘的心坎里,而且他那微笑的態度,分明不僅是不反對和認為她沒規矩,還是很欣賞的態度了。

十一娘子道,「多謝皇後,十一正是想懇請皇後幫這個忙。」

然後又對許氏說,「姑母安心,雖然侄女不算走南闖北的男兒,但到底也不是弱不禁風之人,身邊有人護衛,當是沒事的。」

許氏便說道,「那你是要什么時候走?」

十一娘子道,「就准備本月就走,現在已經九月,我想著走到山東濟南去,將山東游遍了,明年再南下。」

許氏道,「你既然有了主意,那就行吧,不過最好每月都給我這里送信來,以讓人擔憂。」

十一娘便趕緊應了。

季衡便說,「放心吧,我會替你安排。」

季衡為十一娘安排了兩位僧人護衛,兩位僧人都是武僧,武藝高強,且品行十分端正,又為她安排了可遠行的馬車,然後就是可以全國各地通行的文引,還有一枚可以到官府求助說明身份的金牌。

十一娘到這些對季衡十分感謝,不過卻沒有機會朝季衡道謝,季衡已經回蘅蘭宮去了。

十一娘在九月中旬從京城出發了,開始了她的全國旅行之路。

一個女人,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在這時候,可算是非常惹人非議的。

十一娘拿的文引乃是帶發修行的女居士各地參拜的文引,能夠拿到這樣的文引的,都不會是一般人家的女人,或者是死了丈夫又被允許出門的,或者就是從小為家人祈福終身不嫁侍奉佛祖的,且她身邊是兩個銅人樣的武僧,倒沒有誰敢為難她。

十一娘一路走走停停,到昭元二十三年八月才到了廣州,她將自己游歷全國之事早寫信告訴了兄長,覺得七郎定然會生氣,不過她到處走,七郎想找她發火,也是找不到人,故而她也就讓自己安心地繼續旅行了。

到了廣州之後,許家在廣州十分有名,自然很容易就找到了府上去。

許七作為家主,很少再出海了,此時正好在府中,聽仆人說十一姑娘回來了,他愣了一下就讓請到了他的書房。

十一娘游歷了一兩年,自然不是原來嬌滴滴的姑娘了。

她是在旅館里拾了自己才帶著一干下人和那兩名武僧回娘家的。

但她的這個樣子,還是讓許七驚訝。

十一娘雖然路上都戴幃帽,但還是曬黑了,人也瘦了,卻是健康的帶著健壯的瘦,眼睛黑亮有神,穿著襦裙,不像原來的閨秀,倒像許七手下的女當家。

廣州在八月還是熱,這里作為通商口岸多年,風氣比較開放,大街上女人隨意行走,很多還是未出閣的閨秀,十一娘看到這里的繁華,覺得比起京城來也不遑多讓。

許七倒沒有責備妹妹一個女人四處游歷的事情,想到她信里寫的是季衡為她安排武僧和馬車文引等的事情,就知道以季衡的認真和妥帖,妹妹在路上當不會有事,也便並不太擔心她的安危。

兩人坐著說了些話,許七就讓人來安排了她下去休息,許家家大業大,他卻沒有納妾,而且老婆至今無所出,只是從旁支抱了一個孩子前來養著,家里人少,妹妹回來,自然讓他十分高興,安排給她住的院子,還就在他和宋惟所住的院子的不遠處。

十一娘和跟著她的武僧以及下人的感情很好,便並不將他們安排在客房里,而是專門找了院子讓他們住,這樣就會被伺候得周到些。

當晚的接風宴,十一娘將兩位武僧介紹給了哥哥,七郎對他們十分感謝,視做上賓對待。

接風宴上還有幾位許家人,雖然人少,但十一娘還是感激哥哥對自己的理解支持以及熱情。

接風宴後,十一娘找許七說話,便問道,「哥哥,為何不見嫂子。」

許七無奈地說道,「她跟海船出海去了。」

十一娘震驚地說道,「海上風浪,如此危險,你怎么要嫂子出海去?」

許七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在6上坐不住,非要出海才行。要是在家里,沒幾天她就無打采,或者打人罵人,鬧得雞飛狗跳,出海了,她才是個好人。而且,我也管不住他。」

十一娘十分無語,心想他哥哥娶了這么個老婆,到底是幸是不幸。

她又說,「既然嫂嫂總是出海,你為何不納妾呢。」

許七垂了一下眼,說道,「還是算了罷,她回來了會把妾室砍了。」

十一娘無話可說了,好半天才說道,「那一直沒有親生子嗣,也沒關系么。」

十一娘已經知道哥哥嫂嫂沒有孩子的事,許七抬頭看了她一眼,道,「這有什么,你也看到灝兒了,是個十分懂事的孩子,而且我也著力培養他,以後由他繼承,又有什么不好。」

十一娘道,「總歸不是親生。」

許七便說,「你嫂嫂沒法生孩子,你勸也無用,就這樣吧。」

姑奶奶本就是一心想著娘家的,更何況十一娘還沒嫁,自然是覺得哥哥的子嗣問題,比自己的事情還大。

但是看許七氣定神閑的樣子,她還真說不出什么來了,只是道,「娘她怎么說呢。」

「母親已經接受灝兒了,她怕你嫂嫂怕得很。你要在廣州住多久,住得久的話,就去山上看看她,她避暑還沒有回來。」

十一娘點點頭,應了下來。

十一娘有好些年沒有見過許七了,現在發現他和當年印象中的男人十分不一樣了,而且不像是兄長,而是關心自己的父親一般的存在。

季衡說道,本宮知道趙大人你是心有意境非表達出不可,但,花太過便不行。再說,這只是你心中的心意,你卻又想過這里是修來給誰用了嗎。黃山石迎客松,即使放在這里,也沒有那般大的氣勢,卻顯出蒼涼來,讓人心生悲涼,不是皇家氣象。

這次趙昱芝不再說話了,只好說自己再做修改。

季衡便道,辛苦你了。

趙昱芝下跪道,微臣不敢。微臣有一請求,請皇後成全。

季衡道,你且說。

趙昱芝說道,微臣心慕娘娘畫作,懇請娘娘賞賜。

季衡道,本宮的畫怕並不會皆如君意,不過,本宮應你,過幾日給你送來。

趙昱芝就趕緊道了謝。

趙昱芝將那第三區從新做了細節設計,的確不是那大石古松了,而成了個桃花源,從一條小溪邊的路走進去,就正好豁然開朗,里面有一座小院,桃花嫣然,正好讓人覺得柳暗花明,心中舒暢,比起那從小溪邊的路走進去,里面卻是大石古松,有一個小院,要讓人暢快很多。

季衡也贈了一幅畫去給他,乃是一幅桂林山水為背景的少女漁歌圖。

趙昱芝到後,看了一整晚,覺得愛不釋手,感覺自己沒有在畫院里白呆。

季衡得知趙昱芝是這般一個畫痴,不由在心里嘆氣,這種人,怎么做得好官。

也就沒有去給皇帝提讓把趙昱芝從畫院放出去的事。

而最初老趙大人還懇求皇帝數次讓他把兒子調回翰林院,現在也不求了,不知是他兒子之後非要留在畫院,還是老趙大人已經接受了現實。

翁太醫之前只是為季衡看病,現在他更需要擔心的卻是四皇子殿下。

季衡的生育系統更偏於女性化,男性方面幾乎沒有作用,但四皇子殿下卻不同,更偏於男性化,並無陰/道,只是陰/莖也發育並不好,現在他還太小,翁太醫不能判斷他以後會怎么樣,但是有一點他是說得比較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