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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如玉(H) 亂作一團 1170 字 2021-03-04

睡了,整個二樓唯她一人。

盯著屋內幽幽跳動的燭光,如玉有些出神,「澤兒,你在哪里?」

此時離京向南約五十里,官道旁有一片樹林,被如玉記掛萬分的蘇澤正在與人爭執,「師父親口應了我去尋阿姊的,怎么隨便就改了?」

陳伯將自己的馬系在樹上,不緊不慢的說:「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為了你奔波勞苦的,你沒個謝字不說,反倒跑來埋怨我!你阿姊好生生的在京里呆著,你急的什么?」

能不急么?

蘇澤急得冒火,當日跟著陳伯離了白家別院,一路行到京中,陳伯找了個魚販,轉過天來就得了消息,蘇家小娘子尚在白府,並未聽說有何不妥,不過她身處後宅,再深的也不得而知了。

他要去尋阿姊,陳伯卻要從長計議,這時他才知道,原來這能文能武,胸有溝壑的師父,竟是個水匪頭子。

陳伯本名陳,洛水陳氏嫡系。而這洛水陳氏,本乃前朝一等世家,世公世祿,顯赫一時,卻在王朝傾頹之時看錯了形勢,遭逢大難,險些叫本朝太祖端了個空,嫡系中只余下些老弱婦孺,旁系也未保下幾個青壯,原本的鍾鳴鼎食之家竟這樣沒落了。

如今百多年風霜更迭,陳氏嫡系血脈只余陳一人,還有個旁系的堂弟,叫陳昌的,兄弟二人在京城往南六百多里的洛水河畔建了個水寨,拉攏了不少青壯苦力,於寨中,做著些劫掠商船,販運私鹽的買賣。

私鹽利厚,總有人鋌而走險,可這畢竟是殺頭的買賣,若是沒些門道,還真做不來。陳自小聰穎,對著蘇澤雖說沒個正經時候,但是門族沒落,自小見慣各種眼色,他對人心的拿捏總是適到好處,打壓拉攏,手段繁復,短短幾年就吞並了無數大小水寨。如今各處水脈之上,已中洛河水寨一家獨大,而那些被吞並的堂口也是無人不服,不由令人嘖嘖稱奇。

也不知陳用了什么路子,如玉尚未搬進孝女居,他們就已得了消息,陳思量一番,帶著蘇澤騎馬南下,此時蘇澤擔心阿姊,不肯再走,陳只好放馬休息,順便勸說,「你家小娘子已是過了明路,朝廷封了孝女,當是搬到一處清幽的院子里守孝去了,朝廷要她來作標榜,自然不容有失,那院子應當有不少兵丁圍著,你我就是去了也接不出人來。」

既是消息靈通,蘇澤也已知曉蘇權身亡之事,梗著脖子說道:「不去看看如何得知?我乃是嫡長子,守孝也不能少了我,讓我回去陪著阿姊一起守不是更好?」

陳瞥了一眼那欠打的小子,不住搖頭道:「悔不當初啊,悔不當初!本想著你是個好的,將來能成大器,現在看來只是個沒斷奶的娃娃,我跑前跑後的操持這么許久,實在不值。」

「師父,您不曉得,那白家人沒一個好東西,我怕阿姊吃虧,求您帶我去看看罷。」蘇澤急得拽著陳的衣袖搖晃。

一把揮開蘇澤,陳齜牙咧嘴的說:「你又不是那嬌滴滴的小娘子,少來老子這撒嬌,大晚上的,嚇死人了。」他彈彈被徒弟揉皺的衣袖,正色道:「看在你我師徒情深的份上,我再教你一招:處事不驚。你心急火燎極易失了分寸,難被人拿捏,靜下心來,想通其中關節才是當要之急。我來問你,你父掛了許久的閑職,為何偏在這烽火狼煙之時接到調令?真當上頭那位能將天下人都裝在心里不成?」

「師父這是何意?」蘇澤被他說得一愣,仔細一想又確實如此,自他記事起爹爹就只掛了個閑職,十幾年來從未有過變動,為何偏在流寇為亂之際得了實職?若說事有湊巧,當真有這樣巧的事么?

「你可曾想過,他戰死沙場,身後之事可有人好生料理?大難當頭之際,平谷縣富戶閑人還有不少,為何單單選中你父?我敬他是君子丈夫,臨危受命救百姓於水火,是以問你一句,你是要裝聾作啞,跑去給這破爛朝廷裝門面,還是我帶著你回返平谷,為你父料理後事,尋出真相?」

蘇澤雙眼蓄淚,默默站了一會子,對著陳一揖到地,說道:「是弟子任性了,求師父帶我回平谷縣,先將父親後事料理完畢,再圖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