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聲音有魔力(1 / 2)

催眠大師 逸亭軒 2847 字 2021-03-05

part5.他的聲音有魔力

情感的妙不可言,就是不知不覺之中,發現自己的目光永遠追隨著一個人。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恩心也不知道,也許是老四總嘮叨某個姓燕的天才,也許是不經意在網上看到有關他的話題,流連輾轉卻又不敢點進去的時候,也許是今天傍晚的驚艷一瞥,或者是現在再次看見他,連呼吸都忘了的窘迫。

恩心覺得自己對這個男人有很強烈的熟悉感,有可能在到達申城的一年里,他們早就在某個公共場合想擦而過,或者在某一家電影院里前後座看過同一部電影。更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她還無法記人的年紀,他們就已經見過幾次面。見得次數或許不多,少到讓她當初沒有記住這個男人,少到現在狹路相逢時,她居然很高興很歡喜,甜蜜到將之前的陰霾和悲傷鎩羽而歸,而鬼使神差的,想盡方法見他一面,或者說上一句話。

所以,她匆匆背上包,將狐狸塞進去。然後攀著窗欞爬到陽台上,素來有些畏高的情緒也似乎沉到海底,一閉眼就跳到對面的樹干上。

他們相隔的距離不長,一棵槐樹,兩段樹枝,恰恰好好,就能達到對方的距離。

恩心顫巍巍的站在樹干上,探頭朝下張望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家里的那只花斑貓。都說貓是爬樹的能手,卻鮮少有人知道它們也是下樹的菜鳥。恩心記得那只花斑貓被山里的野狗追著跑的時候,一骨碌就能爬上一棵樹,任憑樹下的野狗如何吠,它淡定自若閑看風雲的樣子,好不威風得瑟。但是當野狗作鳥獸散離去時,沒人注意到花斑貓低頭探望樹底下的眼神,可憐無助,微微顫抖,最後只能把自己想象成折翼天使,縱身一跳,跳下來的時候喵叫聲凄慘無比,直戳人心。

恩心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就跟那只花斑貓一樣。

她也不曉得剛才怎么會那么勇敢,一下子就跳上來了。

小狐狸這時候從背包里露出頭,看見恩心粉白的後頸,伸出紅色小舌頭舔了舔。恩心感覺到一絲涼意,扭頭看見狐狸一雙天真無邪的眼,頓時笑出聲來:「你是在嘲笑我沒膽量跳下去么?」

小狐狸抖了抖耳朵,似乎聽懂她的話,肥胖的身軀卻能靈活的從背包里鑽出來,望了望院子里的空地,眼神頗有些易如反掌的意思,後腿一蹬就滾下去了,肥嘟嘟的肉正好做了緊急迫降的氣墊,安全著地。

恩心表情一,差點忘了,它剛才就是這樣上來的……

她在心里天人交戰的時候,眉眼低斂,就能看見院子里的修長背影,僅僅是從後面看這個人,心里就好像充滿五斑斕的鮮花,即將怒放在夏日的驕陽里。

她一個人發呆的看著,晚上的涼風一吹,鼻子里都流了鼻涕她也沒發覺,眼風里掃到小狐狸到達男人身旁後,他拿下耳機,側過身揉了它幾把毛,隨後又轉了一個角度,視線拉高,猛然就看見蹲在樹上流鼻涕的人。

所謂四目相對,即便沒有天雷勾動地火,也足夠她一個人在心里*,腳下突然沒站穩,她驚呼一聲就從樹干上摔了下來。

「咚!」十分沉悶的一記聲音響徹大院,恩心感覺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里面的骨頭大約也折斷了,她痛得齜牙咧嘴,面目全非,即使知道那個男人一定向她走來,她也不敢抬頭。

「沒事了。」他的聲音像一股溫暖的泉水,從恩心的頭頂急速流向四肢百骸。

他說:「跳下來的距離很短,不會骨折,也不會損傷肌肉,所以不會很疼,只感覺有小螞蟻在身上咬了一口,然後就不疼了。」然後,恩心就覺得似乎真的跟他說的一樣,疼痛感褪去很多,只有微微的瘙癢,拂過之後,全無痛感。

初見時的恩心不知道,如此這般富有魔力一樣的聲音究竟是什么,只覺得他的聲音特別神奇,能安撫她的心靈。

*

恩心站起來,近距離看這個男人的容貌,不由得一怔,接踵而至的就是*的羞紅。

原本以為只是個漂亮的男人,才知道是個美到驚為天人地步的物種。若是按照恩心以往的脾性,遇上個把長得不錯的人,頂多從善如流與老四和寢室六個人一起討論片刻,她是最無視人皮相了,說了兩句也就沒了興致,不會在任何漂亮臉孔上停留多的一秒。

但是此時此刻,她像是中了魔,傻傻瞪著眼,光明正大的垂涎起了男色。

「阿晗。」毫無意識的脫口而出,恩心回神過後,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分明她只在林叔嘴里聽過一次,連『han』字,究竟是哪個,怎么寫她都不知道,卻無端的從回憶里冒出來,仿佛特別清晰地從海里撈出一枚針的那般細致,這般模糊不清的感覺又似乎要狠狠把它記住,在記憶深處帶著艷紅色的烙印被永遠凝固。

「這位長得很丑的蘑菇妞兒,你這個行為,我可以告你非法闖入民宅。」眼前的男人開口,目光帶了探究,好看的眸子里有一抹粉紅的桃色翻卷,邪邪的笑容旁,嘴角掛著嘲弄,自傲,嫌棄,和不可一世的狂狷。

原本因男人美艷動人的長相,和他富有魔力的聲音使她安心,讓恩心看到他周身被神坻賜予的一圈光環和一天使的翅膀,在他一開口說這句話之後,光環和那對翅膀頓時煙消雲散,改而換成,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以及毒舌。

恩心對著他一腦門兒黑線,彎彎的眉也垮了似得。她只是長得有點普通,而且蘑菇頭也剪得不太整齊,可還不至於和丑蘑菇搭邊兒吧。

她黑著臉:「我有名字的,恩心,真心的心。而且,我是來還你狐狸的。」說完,她低頭看了看伏在一旁掏她包里餅干的胖狐狸,臉色愈發難看。

「哦。」男人的回答出乎意料,很平淡。他彎腰拎起狐狸的後頸,再掐了一把它身上的肉,眉梢冷了冷:「又到別人家要糧食去了?瞧你一身肥肉,好意思!」

它被捏疼了,掙扎著要逃出去,奈何男人揪著它的尾巴,任憑它如何掙扎也是無用功,只能哭喪著臉朝恩心求救,可憐兮兮的流眼淚。

恩心無語望青天,我好像只分你吃了一點餅干,咱倆沒那么熟悉吧?

但是看在它可憐見的模樣份上,她開口求情:「算了吧,它就一個小動物,沒人類那么高的智商,就算是人餓了也會主動找吃的,何況這狐狸是你家的寶,怎么能隨便餓了它。」

男人淡淡掃了一眼恩心,松開了手。

小狐狸立即離開窒息的臂彎里,蹦入軟綿綿地少女懷中,假裝很委屈,很可憐地抹眼淚,每個傻寵物背後,都有一個虐待它的傻瓜主人呀。

男人對著它冷笑:「誰家的寶誰家疼去,這團肉只能是一團肉,養肥也好,等它哪天撐死了正好宰了做下酒菜,狐狸毛再做張坎肩,暖!」

小狐狸剛豎起的尖耳朵,因聽了他這段奚落的話,頓時萎了下去,哆嗦得不行,嗚嗚地趴在恩心懷里嚶嚶假哭。

「靠!你再裝。」男人伸手就要拍它。

恩心見狀卻立即朝後跳了一大步,他的手落了一個空。

「唉,你這人脾氣太差了,有話好好說。」她這廂剛抱怨了幾句後,才自覺她這個外人有點喧賓奪主,造了次,於是立即做出抱歉的表情,但看著眼前冷峻傲氣的人物,又忽然說不出道歉的話來。

男人愣了好一會兒,似笑非笑:「一團肉,你這算是找到擋箭牌了?」

一團肉?

恩心不可思議:「它叫一團肉?」

男人挑眉:「不然呢,瞧它肥的,看得出是狐狸?眼拙就得看成一團肉。」他話里的意思,少爺我眼拙,看你就是一團肉,真不好意思。

恩心明了,見一團肉在她懷里做垂死狀,控訴有這樣一個白痴主人的悲催模樣。她心里偷笑,忽然覺得這名字,竟也可愛得緊。

*

過了片刻,兩個人都沒說話,四周的空氣又開始悶熱沉默。

恩心感到手心里漸漸冒出濕熱的汗水,兩頰有些熱意,腦子里拼命想著一些緩解尷尬的話

題,但是它們並不願意接地氣,接二連三地開始潛水。她著急之余,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

懷里的一團肉驚呼一聲,猛地逃出,又回到男人的腳邊發抖。

他踢了踢它的胖身體,居高臨下地威脅:「還敢不敢找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