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誰曾是誰的珍寶〔已修〕(1 / 2)

催眠大師 逸亭軒 2680 字 2021-03-05

prat8.誰曾是誰的珍寶

燕晗冷冽一瞥十步開外的三個談判專家,伸出五根修長的玉指同陳趙翔鋪陳列出,條分縷析:「補充一下蘑菇妞兒漏掉的幾點。第一,張培源雖然小時候過得極其艱苦,父母與兄弟姐妹卻對他很關照,所以他並不是家里的獨子,不是大哥也不是幼子,他的上頭應該有一個寬厚的哥哥,下面則是一個性格溫和的妹妹。

但是很可惜,在那樣的農村小鎮,必然有過階段性的飢荒,張老先生與其內子在那場飢荒中過世,留下張培源兄妹三人相互扶持做伴長大。可好景不長,飢荒蔓延的地區廣,時間長,哥哥在堅持照顧弟妹兩人不久後也撒手人寰,獨剩下張培源和妹妹相依為命。

而此時,算一下時間,各省的飢荒差不多也在這時候過去,農村的生活條件漸漸好起來。張培源帶著妹妹應該是被遠親或者近鄰養,直到張培源十八歲後堅持不要養父母供他繼續上學,獨自來到申城打工,打算將來賺到錢孝敬養父母,並肩負起他妹妹將來的大學學。

第二,張培源之所以找同鄉的女人結婚,並不是因為他喜歡家鄉,相反的他極其厭惡窮鄉僻壤,一心要到大城市發展。但是他卻嫉妒排斥他鄉的人,所以同事里與他相交的好友並不多,他更不會開口向他人尋求幫助。可以猜測出,在他的家鄉發生飢荒的時候,他幼時一定向外地旅客尋求過幫助,也就是乞討,但是那位旅客沒有幫助他,甚至狠狠打擊諷刺他,所以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定的陰影。」

……

恩心聽了有些許驚訝,她的心理學科目分數等級為a,說不上天才,但也是班上的佼佼者,老四死記硬背也不過b+的程度,相較而言,她對自己的心理分析還是有一定滿意和自信程度的。

但是今天遇上了燕晗,心理學領域的神級人物,她那番剖析不僅漏洞百出,而且有一條竟錯的離譜,就像燕晗他自己說的,她們這些人在他面前,都是班門弄斧自取其辱的跳梁小丑。

恩心覺得自己在燕晗一字一句合情合理的分析面前,顯得弱小羞愧,臉紅著覷他一眼,恰好對上他斜下來的眼瞳,微微眯了眼,不知是嘲弄還是關心的笑容,更讓她的心加速跳動,胸口里好像在敲鑼打鼓般唱大戲,又好像有千百頭雄鹿一涌而來,她差點就被這樣的心跳給折騰的暈倒在天台上了。

然而此時,迎著涼爽秋風,男人原本就清冽干凈的嗓音,越發像叮咚清泉潺潺滑入幽幽山谷,節奏加快而深沉了起來:「第三,仔細看張培源拿刀的方式,可以推測他的職業必然跟刀具有關,但絕不是廚師。這把刀是彈簧式的跳刀,從手柄看上去應該用了很多年,但是刀身明亮,被磨得很鋒利,沒有磨壞,說明他擅長使用銼刀,這一類的技能相對應的職業不是加工中心的職員,或是機械制造長的員工,既然張培源就住在附近,那么他一定是十里外那一家私人機械加工企業的員工。你們警察的首要任務就是要奪下他的武器,作為一名常年與管制刀具打交道的人,可能他比你們更懂得如何使用它,危險系數,。

最後,我來猜測一下,你們的這幫飯桶談判專家剛才與張培源聊天的內容,想必一定是跟家庭有關,先將他們自己小時候子虛烏有的苦厄與張培源潸然的講了一遍,再從道義和情感上勸他考慮自己的女兒,負擔起男人的責任對不對?」

眾旁觀警員臉上一震,神色尷尬又疑惑。

陳趙翔臉色一黑:「他奶奶的,這樣說難道不對?」

燕晗深沉的凝視他,不作回答,反而扭頭深深的看了恩心一眼,意味深長的一笑。

如此欠揍的美人一笑里,又帶了一點小小的鼓動。

恩心看的一愣,這是什么意思?你當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隨便一個表情動作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么?

而事實上,她確實……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一樣。恩心撇撇嘴,兩頰一鼓對陳趙翔解釋:「不應該那樣勸說,雖然張培源是個重情重義的,但今天做到這一地步,只能說明一件事,他的妹妹也許在前兩年生病去世了,家中的養父母也許覺得愧對他,所以也與他斷了聯系,搬到其他的地方,如今他的妻子走了,剩下一個女兒也沒了繼續治療的機會,他需要重情重義的對象都不在了,你們專家從情感入手就是最大的錯誤張培源現在需要的不是情感上的開導,是醫院給他一個最好的答復和解決方法。」

說完,她緊張得繼續心跳加速,眼神對上燕晗微微欣賞的笑容,她才知道自己總算將最後這一條推理分析正確,像是一個學生被老師肯定了那般的感覺,開心得仿佛聞到甜蜜的花香。

燕晗看著陳趙翔,一副『這下你懂了吧』的表情,瞬間讓這位警司和在場的警員抹汗,同時另一個小警員偷偷在陳趙翔耳邊哭泣泣道:「頭兒,這個男人全都說對了!」

陳趙翔低頭快速瀏覽小警員手上更為詳細的資料,雙瞳幾乎彈了出來,「擦,職業,背景,養父母,甚至一兄一妹以及他們相繼去世的情況,全部都准確無疑!」他小聲驚嘆,猛地將資料闔上,扭頭對小警員囑咐:「仔細好,別人問起來就說我們忘記查了……」

真是,丟什么都不能丟他們警隊的臉啊!

陳趙翔和燕晗因老一輩的關系,所以有很多年的交情,他青年時就常常幫助陳趙翔分析犯罪的心理,甚至擔任談判的工作,陳趙翔也清楚燕晗的特殊技能和本事。

也許其他的人不知情,他卻很了解燕晗這人,世家公子爺,難驕傲自負,囂張跋扈,即便對象是燕老,他偶爾也要忤逆,旁人不用說,燕大師從來不會放在眼里,甚至他手下的人暗地里稱他為一聲『燕爺』,可見燕晗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但是每當他鋒芒畢露的時候,驕縱的臉瞬間變得深沉穩重,一字一句的含金量十足,仿佛只要根據他說的去做,就不會有問題,讓人感到心安可靠。

燕晗的性格乖張百變,每一天甚至每一小時分分鍾都會變成另一種性格的人,陳趙翔眼見他從男孩長成男人,他都沒有一次能琢磨他心里的想法,反而每次都被燕大師戳中要害,讓他丟臉無數。

譬如這一回,他和他的團隊再一次被燕大師打擊到要哭暈在男廁所的小便池里了。

陳趙翔覺得自己總被燕晗壓著不翻身不是辦法,咬緊牙關卻想不出翻身的方法。燕晗這時已經在幾十雙膜拜的刀眼里跨出警戒線,撥開三個談判專家,獨自一人踏到張培源面前。

恩心隔著眾人,遠遠地望著他纖弱的背骨,心中驟然緊,拉起封條的時候,左手被一人按下,陳趙翔對著她搖頭:「沒事的,要相信他。」

恩心低頭抿嘴:「阿叔,你保證燕晗會沒事么?」

陳趙翔看著她的表情一愣,問道:「你這孩子,應該是和燕晗第一次見面吧?」

恩心點頭:「之前也見過一次,他是我……老板,也是,鄰居。」她想到那天和相遇的黃昏,暖暖的一笑。

陳趙翔笑得很無奈,兩面之交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多深的交情了呢……

「阿叔,你就讓我站在他身後,我保證不靠近張培源他們,只要站在他身旁就可以了,我怕他到時候出什么事。」恩心很緊張,將姿態放到最低來哀求。

陳趙翔對這樣的表情無可奈何,拉起封條拍拍她的肩膀:「說好了,只能站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