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聽著她柔順的聲音,薛璨東只覺得以前堵了很久的胸口,越來越舒暢了,忍不住笑道:「不要哭了。」
「……」
「薛總,您父親來了。」秘書進門匯報。
薛璨東點頭示意後,跟對顧悠結束通話:「不說了,晚上見。」
「……好。」
薛國瑞一進門就見自己兒子心情似乎不錯,他好奇道:「怎么了?看你神抖擻的。」
「沒事,剛跟小悠通了電話。您有事?」
薛國瑞了然地點了點頭,「我恰好路過,上來來看看你。小悠穩定了?」
「是。」
薛國瑞細細地端詳了兒子一會兒,突然問他:「心里那個疙瘩,過去了?」
「嗯。」
「過去就好……」薛國瑞輕嘆了口氣,感慨道:「你們兩個也算幸運,還有機會補救。」
「是。」
「你爺爺最近老念叨你,抽空回家一趟吧。他知道小悠住院了,不問問你不放心。」
「好,我下午回去一趟。」
薛國瑞『嗯』了一聲,看著兒子,既心疼他,又替他高興。
其實如果不是後來小孫子需要他們幫忙照顧,這小子估計連離婚的事都不打算告訴他們。至今圈子里,根本沒人知道他家庭出了變故。瞞這么深,除了他本來就注重隱私外,也不排除心里是有些念想的,想留些余地。至少在家里,是想要給小悠留一些余地的。
「剛才遇到小悠的弟弟了。她家里是個什么情況?」
「她母親對她,算得上神虐待了。從小到大,一貫如此,完全無葯可救。她弟弟……有些愚笨和壞習慣,但比她母親像個人。」也就是因為這樣,薛璨東才決定給這小子一個鍛煉的機會,好好引導他一下學些本事,不至於餓死。沒能力卻想一步登天的人,活得最苦。
薛國瑞嘆氣,「可憐的孩子啊。」
薛璨東何嘗不是這么認為的。腦子里想得都是顧悠從小到大生活的畫面,幼小的年紀,每天面對著這樣一個母親,實在稱得上殘忍。就是她父親對她再好,但以他忙碌的程度,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她沒有變成冷漠無情的反社會分子,已經是萬幸了。
薛國瑞說:「那我跟你媽知道該怎么做了。她那天還說在醫院里匆忙,要跟親家母他們好好吃頓飯,認識一下。」
「沒有必要。」薛璨東說完,翻了翻日程表,見不是什么推不了的事情。再加上這會兒已經中午了,父子倆難得相聚,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回家吃午飯了。
醫院里,顧悠吃完特殊配置的糊狀營養午餐後,稍事休息,便開始了復健課程。因為剛脫離危險期沒多久,所以復健也只是些簡單的行走和關節訓練。
她做得極其認真。虛汗不斷地從額頭往下冒,整個人又抖又顫,狼狽不堪。看著鏡子中那個穿著病號服的骷髏女,她緊緊地握著拳頭,目光如炬,硬撐著多做了好幾組動作,直到醫生出來制止,才算罷休。
毅力,她是有的。越困難,越不怕。哪里越疼,越是要多練哪個地方。
長達三個小時的康復訓練結束的時候,顧悠渾身都濕透了,雖然需要醫生攙扶著回去,可她的眼睛是明亮的。盡管她心里還是覺得自己需要被懲罰。
可他說……他需要她,他和孩子都需要她。
這就夠了。足以支撐她面對所有的困難和痛苦,不問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