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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注意到的時候,似乎每天都在彈奏它。」奧村拓也按照腦海中接到的記憶敘述起來,適當添加了自己的個人情感,「我喜歡鋼琴的音色,只要彈奏它,總覺得什么煩惱都沒有了。可是……」

聖川真斗輕柔打開拓也緊握的手掌,掌心貼在對方右手那條長長的傷疤處,「你在害怕、恐懼,當時的你經歷了什么,為什么這只手劃傷了?」

奧村拓也抬頭看了看外表冷峻,眼神卻非常溫柔的少年,嘆息了一聲,「我以為會沒事的,沒想到那人卻帶了匕首。當時的情況,我身邊沒有能夠抵擋的東西,當匕首刺來時,只能用手擋住。幸好他沒能傷害到孩子,看到我的手受傷怕出事,很快就跑掉了。」

「你去救人了?」對方雖然沒說為什么被人刺傷,但聖川真斗聽著對方的話,已經將事情猜測了出來,「當時的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沒想,應該說,正常人在那種情況下根本什么都想不到吧。」奧村拓也望著自己的手掌,呢喃道:「『只要孩子沒事,就算手廢了都沒關系』,這么想著的自己,真的感覺無所不能。直到現在我還覺得不可思議,當初的自己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勇氣,早知道應該先去學學柔道合氣道,這樣才不至於束手無策。」

聖川真斗知道拓也遇到的情況絕對不是這么輕描淡寫就能揭過的,用最重要的能夠彈琴的手去抵擋利刃,當時的場面該有多危險!面前的這個男人,卻還能眼含笑意輕松的將這一段說出來,一點都沒有感到後悔和怨憤,只在為孩子的安全慶幸。要不是拓也因此無法彈琴泄露了他心底的害怕,他又不加追問的話,想必對方根本不會說出這件事……

「我沒事,傷口已經好了。」奧村拓也擺了擺手,粲然一笑,「傷疤看起來是有些丑,不過手指完全沒有一點問題。」

聖川真斗凝視著對方燦爛動人的笑容,心臟在這一刻,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重重的急促的跳動著。明明一開始關注的是七海春歌,什么時候起,腦子里想著的都是眼前的男人了?

剛見面時為了保護七海將拓也不小心推到旁邊,對方沒有一點責怪;後來對方住進寢室,他在對方遭遇那種事後沒能幫助,反而起了歪念;現在,了解拓也的內心,他體會到了一種更加強烈的感情。這只帶著疤痕的手,是聖川真斗見過最美麗的手。用這雙手彈奏出來的音樂,一定會像對方的內心一樣,滿溢著溫暖。

聖川真斗彎下腰,伸出手輕撫上黑白琴鍵,指尖輕點,清脆悅耳的曲子傳了出來。

「小星星?」奧村沒想到聖川會彈奏這么一首富有童趣的曲子,不由疑惑的看向少年。

「我曾經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走父母決定的道路,但那天,我聽到了你的妹妹七海春歌帶著公園里的孩子們唱著這首歌。」聖川真斗像是想起了當時的場景,神色柔和,「教會我音樂之處的是她。」

奧村拓也抿了抿唇,笑容斂了起來,「所以你現在是在我面前,告訴我你喜歡我的妹妹?」

「不,我只是感謝她。」聖川真斗停下手中的彈奏,撇過臉,耳根微紅,「能在學園見到她的確很開心,但讓我明白感情比音樂更重要的人,是你。」聖川將手掌輕疊在拓也的右手之上,帶著對方,按下音符,「沒事的,回想起最初彈鋼琴的事,那時候對鋼琴的感覺……」

奧村拓也原本顫抖的手,被少年包裹住後停止了顫動,隨著聖川的引領,在琴鍵上彈奏起最簡單的曲譜。

漸漸的,原本生澀的音樂流暢起來,聖川真斗坐在了拓也旁邊,轉頭望著神色驚異的男人,眼中帶上一抹柔情。

「彈奏著鋼琴,其他什么都無所謂了。」奧村拓也揚起笑容,「我的選擇沒有錯,選擇來到早乙女學園,認識真斗你,謝謝!」

聖川真斗搖了搖頭,他松開手,因離開對方的肌膚,心里還帶出了些許不舍,「對不起,以後的我,絕不會……」絕不會再那么懦弱的不去阻止,不會讓別的人傷害到他。

奧村拓也沒去問聖川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他雙手在琴鍵上跳躍著,彈奏出自己腦中所擁有的曲子,歡快輕靈的音樂聲在整間琴房響起。接著音調一轉,原本活潑的旋律轉為柔和抒情,像是美酒發酵,令人沉醉,甜蜜和幸福感經由琴聲,在兩人之間圍繞。

一曲結束,聖川真斗失神的看著拓也,胸腔微微發熱,他深呼吸了一次,將手放在琴鍵上,「我想讓你聽一聽,我的歌。」

奧村拓也頷首笑了笑,目光放在聖川身上,「作為學園里第一位聽到我完整彈奏曲子的人,真斗要好好給我回禮才行。」

聖川真斗一向嚴肅的臉上,帶出淺淺的輕柔的笑容,接著彈奏起鋼琴,張開嘴將自己對對方的感情,融入歌聲中。

「無論何時都不想讓你忘記,你的笑容就是太陽。」

「愛的洪水不可抑制,fullfelling,思念滿溢成河。」

「請讓我留在你的身邊,讓我們分享彼此的信仰……」

奧村拓也在聖川唱到一半時,記住了旋律,和聖川合奏了起來。兩人指尖在琴鍵上不經意的觸碰,眼神的交匯,都使兩人之間的氛圍更加熱切。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奧村拓也抓住聖川的手掌,將少年拉近,「很好聽的歌,我很喜歡。」

聖川真斗這才發現自己和對方靠的有多近,他不禁綳直了脊背坐好,眼睛的余光卻不由自主轉到了拓也身上。對方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那張紅潤的唇瓣就在自己的臉頰邊,只要一轉頭,就能觸碰。

「歌詞里,讓我留在你的身邊,真斗真的是這樣想的?」奧村拓也繼續靠近聖川,眼神明亮的注視著少年,隨後迅速的將嘴唇輕貼在這個坐的筆挺的少年臉上,印下一吻,「我感覺,我似乎喜歡上了真斗……」奧村直率的開口,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指尖在聖川掌心輕刮了一下,「這種感覺真奇怪,真斗是不是和我一樣?」

聖川真斗手心酥麻,這股麻癢從掌心一直蔓延到了心間,順著胸口腹部延伸至下。臉上被親吻的地方如同燃起了一簇火苗,將整張臉燒的通紅。最令他心臟猛跳的,是他在對方話語落下後,腦中想到的竟然是那天晚上拓也光裸著身體出現在房間的模樣,還有對方被神宮寺蓮擺弄著、侵犯著卻又乖順至極毫無所覺的姿態。

「我……」一張口,聖川聽到了自己干啞的嗓音,他像那天晚上一樣,心底像是被什么束縛住了,根本不敢應下對方的話。拓也的坦率直白,他對感情毫不忸怩的態度都讓聖川感到無以名狀的開心。眼前的這個男人說喜歡他,只要他說出自己的感情,那么可以和拓也在一起,可以做神宮寺蓮對拓也做的一切,甚至可以更加親密……

不過,這種想法剛冒出來,就被聖川狠狠的壓制了下去。他怎么能去想這種事情!別說是做那種親密的事,就算是擁抱,都不是小事!

「真斗?」奧村拓也看到眼前少年的臉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有些弄不明白了。明明聖川對他的感情在剛才已經顯而易見,聽到他的話身體也有了感覺,怎么反應卻這么奇怪?

聖川真斗閉上雙眼,沉思了一陣,「我們不能。」

奧村拓也沒想到一個人的思想還能這么頑固古板,不過這樣似乎更有趣了。他再次湊近聖川,幾乎將身體都緊貼上去,手指輕撫住對方的胸膛,聲音滿含失落,「我以為,真斗的想法和我一樣。我們的音樂交融在一起,我通過真斗,對音樂的理解似乎加深了許多。我可以重新彈琴,克服了心底的不安,這些都是來源於真斗的幫助。我確定我心中的這股情感是喜歡,或許有些不可思議,對男的產生這種感覺,真斗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

聖川真斗心中一顫,對方的情感和他是一樣的。只是拓也對他的喜歡很單純,因為他幫助他從而產生好感,而他卻在那個晚上,就對男人產生了。這樣的自己,能和對方在一起嗎?

就在聖川真斗的心理斗爭還沒有做好時,他感受到了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貼在了他的唇上。聖川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拓也的唇!

奧村拓也看著聖川睫毛顫動卻不睜開眼睛的樣子,心里已經有了底。明明想要,還裝作不為所動,聖川真斗和神宮寺蓮的做法真是大不相同。如果那天晚上他睡在聖川的床上,這家伙恐怕憋死了都不會動彈吧。奧村輕笑了一聲,用唇瓣輕輕摩挲著聖川的薄唇,接著伸出舌頭,小心翼翼的,帶著些許試探的輕舔起來。

聖川真斗胸腔的震動聲更加明顯,他感受到那溫柔的像是隨時都會退卻的軟舌在唇上游走,對方的動作太過輕柔,甚至親吻他的唇瓣還在發抖。他緊閉著眼,完全能想象到拓也此時的模樣,這個人,恐怕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吧。

唇瓣被舔的濕漉漉的,他憋住了氣,直到對方怯生生的撬開他的唇。聖川的牙關沒來得及閉合,對方的舌頭一纏繞過來,他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直沖腦際的戰栗快感。對方的舌頭探過來,剛纏繞上他的唇,很快又縮了回去,反反復復了好幾遍,像是確認了他沒有抵擋,這才放心似的和他交纏起來。

聖川真斗覺得自己太糟糕了,對方已經這么主動,他卻連回應的勇氣都沒有。唇瓣摩挲中,身下那端像是著了火,他對拓也和他接觸一點都不反感,反而像那晚一樣,光是想象渾身就激動的難以自持。

從沒有和別人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感受到的親吻也像自己渴求的那般美好。聖川真斗不禁輕喘了起來,身體向後輕挪了一點,兩腿夾緊,想將自己的丑態遮掩起來。

奧村拓也對聖川的耐力有點欽佩了,在親吻中,舌頭竟然可以一直不動任憑他施為。他將對方口腔的每一寸都探過後,退出了對方的唇。這一回,他撫著少年胸膛的手漸漸往下,動作越是柔緩,聖川身上顫動的就越發明顯,直到他將手停留在男人最重要的部位上。

聖川真斗終於無法繼續保持冷靜,他一把抓住了拓也的手,對方指尖的輕按已經讓他不由悶哼了一聲,睜開眼牢牢盯著面前紅著臉的男人,「夠了。」

奧村拓也抽出被聖川抓住的手,神色懊惱的說道:「抱歉,因為喜歡真斗,所以才這么做。」

「是我要說對不起!」聖川真斗站起身,對著拓也鞠了一躬,他咬了咬唇,滿臉羞紅,「我,我喜歡拓也,可是這么做是不對的!」

奧村拓也雙手緊握,向後退了一步,「從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真斗很溫柔,沒想到溫柔到對做出這些事的我都不生氣,還不拒絕我。」他低下腦袋,有些喪氣的說道:「我以為真斗唱的歌的意思和我想的一樣,如果我的行為給你造成了困擾,就請忘記吧。」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聖川真斗覺得對方一定誤會了他,他從拓也身上感受到的那股直率的熱情,讓他克制住心里的羞澀,將自己心里的感情敘說出來:「一開始,我並不清楚心里的這股感情是什么。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喜歡拓也。」

奧村拓也擺了擺手,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勉強,「好了,真斗。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還像原來一樣做朋友吧,你真不用這么說的。」

聖川真斗沒想到因為自己剛才的拒絕,竟然讓對方不去信任他的感情。鼓足勇氣做出的表白,結果反而被拓也當做安慰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