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會非趕緊踢了他一腳:「哪涼快哪待著去。」
牛頭扯著哮天犬的尾巴,不管他願不願意,直接拉了過去,然後捏住了他的狗嘴。
余會非問牛郎:「剛剛那死狗說啥了?沒聽清。」
牛郎老臉通紅道:「我也……沒……嗯……沒聽清。」
眾人都說沒聽清,這才把這茬揭過去了。
然後余會非繼續問道:「能說說你婚後是啥情況么?仙子真的都那么猛啊?別誤會,主要是兄弟我之前也考慮過找個仙子當老婆的。本來還想跟你取取經的……」
牛郎一聽,眼睛頓時瞪的老大了,然後無比義氣的一巴掌拍在了余會非的大腿上道:「千萬不要!」
余會非疼的呲牙列嘴的,他估計這一巴掌下來,他大腿上留下的印子幾天都消不下去!
余會非道:「兄弟,有話好好說,咱別動手。」
牛郎道:「兄弟,不好意思,太激動了。
那個,你真的對仙女有興趣?」
余會非下意識的點頭,笑話,誰對仙女沒興趣啊?
那邊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包括哮天犬都異口同聲的罵了一句:「渣男!」
余會非懶得搭理他們,他在這套話呢,忙著呢。
結果他這一點頭……
啪!
牛郎又是一巴掌拍在余會非的大腿上:「千萬不要啊!」
余會非趕緊扭過身去,背對著牛郎,盡可能的讓自己的大腿遠離牛郎那大巴掌!
免得被拍折了……
余會非道:「那個,為啥?」
牛郎嘆息道:「你要是真想找,記住了,千萬別找玉帝家的。兄弟我的血淚史,是你的前車之鑒。」
余會非納悶了,帝王家啊,還是天下第一大帝家啊,娶個那樣的公主,難道不是好事么?絕對是光宗耀祖啊,還是耀祖宗十八代的那種!
就算死了的老祖宗,估計都能被地府的人挖出來,好吃好喝的供著。
那是真的耀祖宗啊。
牛郎嘆息道:「因為帝王家太黑暗了,尤其是丈母娘太會算計了。」
余會非給牛郎再倒上一杯酒,問道:「你慢慢說。」
牛郎又一口干了,這才道:「哎,你應該聽說過鵲橋會吧?」
余會非點頭:「聽過你們的故事,說起來你丈母娘是挺狠心的。直接給你們中間畫了一條銀河,讓你們分隔兩地,成了異地戀。一年才能見一次面,太狠了。
她不心疼你就算了,咋連自己的女兒都不心疼呢?」
牛郎冷笑一聲道:「你懂啥?」
余會非愕然:「難道不對么?」
牛郎直接拿過酒瓶子,喝了一大口道:「我一開始也以為那老娘們就是更年期,故意跟我過不去。不讓我見她閨女……
但是好歹有喜鵲們幫忙,每年都能搭上鵲橋,讓我和娘子一見。
那時候,我單純啊。
我為了那一次見面,我拼命的干活,賺錢,買最好的禮物,送給她。」
余會非點頭道:「應該的,畢竟,一年才見一次。好不容易見面了,必須送最好的。」
牛郎道:「我就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做的。直到後來,我聽到一兔子跟我說……」
「說啥了?」余會非好奇的問。
牛郎道:「他跟我說,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噗!
余會非一口酒全噴了!
其他人直接笑了……
余會非很聰明,立刻想明白了關鍵,忍不住罵道:「我曹,黑啊!」
牛郎哀嘆道:「是啊……太黑了。表面上,我是一年去見她一次,實際上在她看來,我們那是天天見啊!
她每天在那吃吃喝喝,跳跳舞,到點了就來會會我,每天都有不一樣的禮物領。
而我呢?
草……」
余會非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時心中哀嘆:「奶奶腿的,毀童年啊!白瞎了我小時候一直以為這是一場浪漫愛情故事。結果是黑心丈母娘算計女婿的好戲啊……」
不過余會非還是道:「行了,不管不怎么說,你不也把她女兒睡了么。」
牛郎呵呵道:「我睡個屁啊我睡!要睡了,我也沒啥怨言了。」
余會非愕然道:「不是,傳說中你們都有孩子了啊。」
牛郎道:「牛犢子算孩子么?我們那邊民風淳朴,沒有雙方父母同意,哪能隨意同房?」
余會非啞然,不過又道:「後來不是同意了么?雖然被分開了,但是一年也見一次啊,你好歹攢了一年的子彈,就你這身材,那不得化身加特林啊?」
牛郎聽不懂啥叫加特林,但是大意思猜到了,老臉通紅的反問余會非:「你知道啥叫鵲橋會么?」
余會非道:「知道啊,就每年七夕的時候,一大幫子喜鵲聚集過來,搭建成喜鵲橋,讓你和織女能夠跨過星河,在星河之上相見,那可是天下一大盛會啊,對吧?」
牛郎道:「對,那你告訴我,當著幾百萬,幾千萬,幾億只喜鵲的面,你下得去手么?」
余會非愕然……
隨後仔細想想,腳底下那是幾千萬,幾億雙的眼睛在看著他,頓時打了個激靈。
牛郎繼續道:「更何況,我丈母娘找人操筆將我們的故事寫成了浪漫愛情故事,四處傳播。天下人都知道我們要在那天七夕相會……那看熱鬧的,人山人海啊!
你覺得,我們能做啥?你能做啥?
就給你那場景,你能干點啥?!」
牛郎一聲聲質問,簡直是帶血的哭泣啊。
余會非徹底的無語了,無數喜鵲看著,無數人看著,這尼瑪……
別說干啥了,估計就算是色魔也萎了吧?
余會非干咳道:「這……真狠啊。」
余會非算是服了,王母娘娘這算盤打的是真牛逼啊。
難怪都說,仙人喜歡以人為棋,下棋博弈。之前他不覺得,現在看來,果然,這尼瑪玩棋高手就是牛逼,步步為營,不說不讓你娶自家女兒,不說不讓你碰自家女兒,給你機會,然後……將軍!
余會非道:「既然不如意,不如離婚吧?」
牛郎嘆息道:「舍不得啊……其實我們家織女還是挺好的……」
余會非能說啥,女孩子再好,吃不到,這也玩不轉啊。
牛郎估計也喝上頭了,這次不用余會非發問,直接爽快的道:「這次我們那大雪封山,冷的不行,多喝了點,結果莫名其妙的就被發配來了。鬼知道那老娘們又發什么瘋!」
余會非啞然……
余會非可不那么想,他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白無常,他總覺得這兩貨的酒品可能差不多。
但是要說牛郎揍了王母娘娘,余會非是不信的。
必經牛郎就是個凡人,喝再多的酒也不至於揍王母娘吧?主要是打不過啊!
不過余會非也不急,想知道答案簡單!
於是余會非道:「來,兄弟,啥也別說了,喝吧。」
大家紛紛拿起酒杯,牛郎拿起酒瓶子,豪氣的道:「喝,干了!」
然後,牛郎一仰頭,把剩下的酒都喝了。
喝完之後,牛郎的臉是越來越紅,眼珠子都開始長出紅血絲了。
余會非一看,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往遠處躲了躲。
果然,下一刻,就見牛郎跳了起來,然後指著天上大吼道:「臭老娘們!
我是牛郎,你還記得我么?
你個糟老娘們,沒人要你,你就來坑老子啊?
玉帝是多久不碰你,才把你弄成這個鳥樣的?
你個更年期老婦女,前不凸後不翹,胸下垂,沒屁股,粗腰拉胯,臉長得跟大拉皮似的……」
余會非剛開始是一愣神,不僅僅是他,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等人估計也沒見過牛郎喝醉酒的樣子。
一個個的聽到這些話也都懵逼了。
但是下一刻,一群人呼啦啦的沖了上去,一下子就把牛郎按倒在地上,直接捂嘴的捂嘴,捆繩子的捆繩子。
同時牛頭叫道:「小魚,快過來幫忙!
那老娘們……咳咳,娘娘很記仇的。
他再罵下去,咱們都得歇菜!」
余會非一聽,心頭一顫,趕緊跑了過去幫忙堵住牛郎的嘴……
牛郎酒勁上來的快,過去的也快,掙扎了沒一會就睡著了。
眾人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結果剛坐下,就見牛郎猛然睜開眼睛,一用力,繩索直接崩斷了!大吼一聲:「臭老娘們!」
余會非這回是一馬當先,沖了上去。
其他人跟上,趕緊再次將這貨堵嘴、捆綁。
這回,大家學聰明了,知道牛郎力氣大,干脆用勾魂鎖鏈將他捆起來了。
期間,黑無常一直嚷嚷著穿琵琶骨,穿上了,對方就不能鬧騰了。
余會非當然拒絕了,牛郎也是個苦命娃,犯不上下那么重的黑手。
好不容易牛郎再次睡著了,眾人卻不敢休息了,一個個的圍著牛郎坐著,隨時防備著他暴走,大罵。
余會非見牛郎半天沒動靜,這才問道:「牛哥,你們好像跟他有交集啊。可是你們不是地府管內務的么?怎么跟他那么熟呢?」
牛頭道:「哎……還能咋回事。
當初他跟七仙女處對象的時候,結果陽壽倒了。
但是七仙女用法力強行給他續命……
這我們不能忍啊,然後老黑老白就去了,結果就干起來了唄。
這種事好幾次了,後來是玉帝那邊下了旨意,我們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崔珏道:「當時玉帝下旨給他續命八百年,現在算算也快到了。」
余會非道:「難道他會死?」
崔珏搖頭道:「王母娘娘只是喜歡算計,玉帝寬宏大度。對他其實還是挺照顧的……我估計,到時候還會給他續命的。也有可能直接讓他位列仙班,從此長生不死了。」
余會非想想也是,人家背後有七仙女撐腰,死不死都是人家說的算。
他想死還真沒那么容易……
這么一想,余會非又有點羨慕了。
但是一想到,那鵲橋會,頓時萎了,他甚至懷疑玉帝和王母娘娘是不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啊!
這尼瑪,這樣的活著比死了還難受啊。
莫不是用實際行動告訴其他人,不要打他們家閨女的主意?
這等於是活體廣告?
想想余會非就渾身一陣惡寒。
他忍不住感嘆道:「仙子,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嫣!」
這一晚上,大家都沒怎么睡,沒辦法,牛郎這家伙就跟詐屍似的,一會一詐屍,這誰受得了啊。
都怕他半夜爬起來繼續罵王母娘娘,到時候惹來一身麻煩。
同時余會非已經明白了這貨為啥被發配過來了,就他這種罵法,不背扔進天牢和十八層地獄就不錯了。
第二天早上……
牛郎醒了,揉揉自己的腦袋瓜子,憨厚的對眾人一笑,一張嘴,他就看到邊上的黑白無常抄起了勾魂鎖鏈!
牛頭馬面,直接脫襪子!
余會非擼袖子……
崔珏拿起了判官筆。
一個個緊張兮兮的看著他!
他撓了撓頭,道:「大家,睡得還好吧?」
眾人一聽,知道這貨八成是醒酒了,否則喝醉後的第一句開場白不會這么溫柔。
眾人松了口氣,但是下一刻就怒了,一個個的大罵著:「好你妹啊!」
下一刻牛郎就被眾人撂翻在地,然後就是一頓黑社會毒打。
這貨直到被人揍完了,都是一連懵逼的狀態,不知道大家為啥揍他。
余會非斜著眼睛看著這貨,再看看牛頭馬面等人。
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喝多了最多就是打打自己人,也就是個皮肉之苦。
但是牛郎這貨絕對不是打人那么簡單,而是直接坑自己人,沒准還要一口氣全坑死。這種人太危險了,他琢磨著,以後堅決不能讓牛郎喝酒……
而且這貨喝完酒之後罵人的話也太惡毒了,什么老娘們,什么更年期,什么胸下垂,前不突後不翹,大平腰……奶奶的,這換了余會非是王母娘娘估計都得暴走。
不說萬箭穿心,因為那都是必帶的附贈品!
九雷轟頂之前都得加一個十八層地獄百年游才行!
不過余會非還是湊了過去,將牛郎昨天晚上的表現說了一下。
牛郎聞言,一連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我長這么大,就沒那么粗鄙過!」
余會非拍拍他肩膀道:「信不信隨你,但是你要是再喝酒,我們真得把你捆起來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
牛郎下的趕緊閉嘴,並且連道:「放心,我以後一定不喝多。」
余會非放心的點點頭,然後跟牛郎說了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
牛郎聽完之後,驚呼道:「這里是凡間?」
余會非點頭:「對啊,有問題么?」
牛郎欲哭無淚的道:「我以為我終於可以和她相隔一年了,讓她感受一下一年見一次的苦悶了。結果……」
余會非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別說了,既然來了,好好享受生活吧。」
牛郎能說啥?耷拉著個腦袋跟這余會非下樓了。
下樓的時候,余會非道:「前院有個女孩……」
牛郎一聽,打了個激靈道:「千萬別談對象,女人都是坑!」
余會非白了他一眼道:「這個女孩是個好女孩。」
「是女人就是坑!織女也是好女孩,還不是把我坑了?王母還是天仙女仙表率呢,表率都那樣了,其她的女人就算不有樣學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至少也得有七八分像吧?
兄弟,哥哥是過來人,你聽我的。
遠離女人才是真逍遙,真快活!」牛郎一本正經的對余會非道。
余會非瞥了他一眼道:「拉倒吧,你要真這么認為,你干嘛要帶偉哥回去?」
牛郎到是不避諱,直言道:「給我家大黃牛准備的,最近他有點力不從心了。」
余會非頓時腦門上暴汗如雨啊,奶奶的,原來是這么回事!難怪眼前這個八百年老處男要偉哥,感情不是自己用啊。
余會非道:「行了,啥也別說了。」
這時候,崔珏喊道:「小魚,吃飯了。」
余會非道:「走吧,吃飯了。」
「兄弟,你聽哥哥的勸,遠離女人,珍愛生命。」牛郎還沒放棄。
余會非無奈的道:「老哥,咱能不提這個茬了么?」
牛郎十分義氣的道:「不行!好兄弟講義氣,我不能自己都掉進火坑里水深火熱了,還眼睜睜的看著你也掉進去。你放心,你要是自己不好意思拒絕,回頭哥哥出面,幫你把她趕出去!」
余會非一聽,腦門上全是冷汗啊,他恨不得立刻上四樓去翻翻那本破書,看看有沒有一條可以將送來的勞改犯退貨回去的。
奶奶的,這要是給他攪合黃了,他真想殺人啊!
余會非道:「郎哥,你要是真當我是兄弟,你就別攪合行么?我都單身二十來年了!」
牛郎一臉羨慕的看著他:「你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