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說話了:「扯不下來?」
方群春「嗯」了一聲,苦惱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我、我把它們剪下來吧。您有刀子嗎?」方群春想了想,感覺手腕已經開始在隱隱作痛了。
「有。」男人說著,搖搖頭,「不過算了吧,傷害自己太痛了。慢慢等會兒,說不定它們會自行松開。」方群春聽著,一臉訝異。
「我當時試過砍掉身後的草,痛。」他淡淡地解釋。
哦。
「我叫方群春。」既然人家已經主動示好,表示不介意了,方群春也主動告知姓名了。等菟絲子乖乖解開那什么草,也不知道要什么時候。
「程野。」
程野示意他坐下,然後把木棍上烤好的魚切下一半,放在一個看起來用了好長時間的鐵飯盒子里,然後遞給方群春。
方群春驚訝地接過烤魚,道謝:「多謝你。」好久沒有吃過熟食的方群春聞著爭先恐後撲進他鼻腔里的香噴噴的肉香,簡直要陶醉地閉眼感嘆了。
程野只是輕輕點頭,然後直接拿著他那根木棒上的半條魚就吃了起來。
見此,方群春也直接用手拿起燙手的油滋滋的烤魚就掰開吃了。
他們倆吃魚的時候都沒有說話,旁邊是熄滅了大半的篝火,火焰小小地繼續燃燒著,時不時有「啪」地柴火爆破聲。
一口一口吃完酥香咸爽的烤魚,從肚子到心口到吃得暖暖滿滿的方群春,忍不住舒服輕嘆出聲。
「真好吃!你是從哪兒來的魚呀?」
「魚缸里撿的。」
「……」原來還可以這樣。
「你、你是為什么大半夜起來烤魚呢?」
方群春說著,看向了停在旁邊的那輛土里土氣的大卡車,灰藍色,只有兩人座,後面是空敞的露天後車廂。上面有大大小小的麻袋、箱子、籠子,雜七雜八的,還隱隱有一股怪味兒。
整輛卡車看起來也是年份已久、年久失修,老得掉漆了。
不是方群春嘴毒,這輛車看起來和眼前的程野的風格異常的一致。
「准備開車離開了,先吃一頓飽的。」程野發現了他往卡車上瞥的目光,回答道。
果然是他的車……
「不好意思耽誤你的行程安排了。」方群春再一次感到抱歉,人家正打算吃完烤魚趁著夜色離開,而自己的菟絲子作亂,打破了人家的計劃,還分吃了他的食物。
「沒關系,不差一時半會。」程野擺手,讓他不要太在意。然後順手從自己身後掰下一片帶梗的葉片,漫不經心地含在嘴里。
方群春心情復雜,看著程野把葉片嚼嚼,然後難得地眉頭一皺,像是在嫌棄嘴里的苦澀的葉子。
「你吃飽了嗎?」方群春想起自己背包里的食物,因為現在菟絲子纏著人家,他不能把自己肩背上的書包摘下來了,只能跟程野說,「能不能幫幫忙,把我書包帶子割下來吧,現在沒法脫下來了。」菟絲子相當於是把他的兩只手都固定在人家身上了,還是一個無解的圓圈圈。
程野拿起身邊放著防身的刀子,湊過來給他割書包帶子。
方群春聞著湊過來的男人身上一股子汗味兒,忽然說道:「你想不想洗澡?」這樣沒頭腦的話說出來,方群春自己都覺得傻乎乎。
「……」程野使刀的手停頓了一下,他四天沒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