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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奄地抬頭望向小鬼使,含著熱淚拉了拉他的手:「我覺得我媽一點都不愛我,我在這個家里受盡了排擠,已經快待不下去了,等考完試我們就私奔吧。」

「好,我陪你!」

現在鼓勵主角比什么都重要,小鬼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立刻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試膽大會自然是要在子夜時分進行的,小鬼使把袁暮送到門口,又把小兔子吊墜從頸間摘下來,鄭重地交到他手里:「我在這里存了一點東西,你要勇敢,要是實在害怕的話,就用力握緊它,不過只能用一次……」

「謝謝你,我現在覺得好多了。」

袁暮目光微暖,雙手攬住了小鬼使,在他的額頭上輕輕柔柔地落了個吻:「在出口等我,我肯定能在那里出來的。」

小鬼使的目光晶晶亮亮,用力點了點頭,朝著他鼓勵地握了握拳:「我在那里等你,你出來了我們就私奔!」

「噓私奔是要很秘密才能做的事,不能說給別人聽的。」

就知道小鬼使一定還不懂得私奔是什么,袁暮啞然輕笑,耐心地揉了揉他的腦袋,鼓起勇氣往那扇黑洞洞的門里走了進去。

在惡魔出身的小鬼使這幾天嚴苛的魔鬼訓練之下,袁暮幾乎已經見識到了各種鬼怪嚇人的慣用手段,再看那些毫無創意的鬼魂在自己身邊飄來飄去的做鬼臉,實在生不起半點兒配合的心情,打著哈欠輕輕松松通過了前面的關卡,連眉毛都沒有動上一動。

這種膚淺的惡作劇算什么,比自家小鬼使的招數差得多了,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會害怕這種東西。

不以為然地腹誹了一句,袁少當家淡定地一路向前,忽然隱約覺出像是撞破了一道無形的屏障,眼前的世界就忽然一片漆黑。

試膽大會會逐漸封閉人的五感,其中以視覺、聽覺和觸覺表現得最明顯。當探知外界的途徑被一項項剝奪的時候,本身就是一種難以克服的恐懼。

袁暮依然不為所動,只是憑借著聽力判斷四周的情況,謹慎地往前邁著步子,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頸間的吊墜。

再怎么也是跟自家小鬼使承諾過一定會通過了的,當然不能被這種級別的難度就給輕松嚇到,不然回去要親親小鬼使都一定會嫌棄自己了。

在順利出去就能私奔的動力下,袁少當家一路披荊斬棘,在封閉了聽覺之後依然摸索著磕磕絆絆前進。四周的鬼物已經換了嚇人的辦法,纏著他周身盤旋個不停,陰森森的寒意四散蔓開,一點都不像小鬼使那樣清清涼涼的溫柔舒服。

有小鬼使開過光的小兔子吊墜陪著,一切似乎就沒那么可怕了。袁暮跌跌撞撞往前走著,卻才邁出一步,周身莫名的一震,就像是墜入了一片徹徹底底的虛空之中。

四周只有寂靜的漆黑,看不見也聽不見,什么都摸不到。袁暮有些不安,本能地想要尋找出口,卻偏偏無論怎么嘗試,都只是一片徒勞的虛無。

觸覺的封鎖是逐漸開始的,趁著還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袁暮抬手重新將吊墜握住,盤膝坐在地上,盡力守住了心神,腦海里卻忽然涌現出了無數陌生又極熟悉的回憶。

別墅里的小少爺躺在床上,呼吸機的面罩遮去了大半張臉,目光黯淡卻依然溫柔。號稱要綁架自己的小綁匪不顧一切地撲過來,殷紅的血色眼睜睜在面前洇開。雄心勃勃想要欺負自己到哭的小副總無知無覺地倒在他臂間,被他親手送進隔離艙里賭命。明明應當是叛徒的小機器人安安靜靜地靠在他懷里,乖巧得仿佛只是不小心睡熟了,說不准什么時候就還會醒來。

他一直都說好了要保護好的小兔子,原來真的已經不止一次被他弄丟過了。

在這場試煉里,最後的一關,通常被人們稱之為心魔。

強烈的痛楚不由分說地在胸口炸開,袁暮急促地喘息著,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栗,冷汗和著淚水順著臉頰無助地淌下來,落進一片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