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似乎被運上一輛馬車，木質輪子磨著凹凸不平的水泥地，林洵言被晃得幾乎要吐出來。隨即他又被運到另一個地方，沙灘被輪子碾得發出沙吱沙吱的響聲，他聞到一股濃濃的海鮮味，像被火燒熟、又被放冷的牡蠣肉。

看來，他被帶到了海邊。

馬車停穩了。他連帶著籠子，被人粗暴地摔在地面。隨後他又斷斷續續地聽到一陣談話聲，「這是獸族獻給人魚王的祭品，黑發黑眸的人族男孩。這名男孩……與人魚王年幼時遇到的黑發靈極其相似。」

[黑發靈就是你。你第一次來到這里時，遇見過年幼的目標吧？雖然，沒過多久，你把他騙了……拋棄掉了。]

[……]

蓋住籠子的黑布被猛地掀開，林洵言被突如其來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但沒過多久，他周身重新陷入黑暗，冰冷的海水爭先恐後地穿過籠柱，朝他狠狠涌來。他被人丟進了大海，當做祭品，獻給人魚王。

那么久沒見過目標，目標會變成什么樣呢？

他與目標第一次相遇時，目標的魚尾都沒他腿長，鱗片也沒長好，軟軟的，不能抵御任何東西。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受傷，被林洵言撿回家治療。

林洵言在海水中微睜著眼，他隱隱約約看見有東西向他游過來。是目標嗎？這具身體被冰冷海水凍得全麻，通身不能彈動，這樣下去……自己會死在這幽深的海底。

[有防侵害功能呢，瞎想什么，宿主。]

[……演演戲，烘托氣氛不行嗎？]

林洵言正與系統交談著，被海水浸泡得僵硬冰冷的腰兀地被人摟住，一條在海底里泛著銀光的魚尾輕輕環住他。他緊貼著林洵言的背脊，在林洵言耳邊低喃道：【祭品……？】

這個世界的人魚是用意念來和別人溝通的，這也是人魚的可怕之處，低沉暗啞的語句直達腦海。

「……」林洵言裝出害怕的模樣，面色慘白，牙關在不停打顫。

籠子被橫甩過來的魚尾給打碎，人魚抱住林洵言，一並消失在海底。

他被帶到目標所居住的人魚巢穴。

礁石制成的洞穴長滿五色的海草，里面完全與海水隔絕，新鮮的空氣令林洵言好受了不少。他嗆出幾口水，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魚，惶恐道：「為什么……為什么我會在這里。」

【我叫塞壬。】

塞壬瞥見他的五官，身形猛地一頓，太熟悉了……怎么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林洵言不明白塞壬在想什么，他被人魚冰冷的身體貼得難受，他搖搖頭，乞求道：「放我回去吧……」眼前的人魚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看著也不缺錢。他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弟弟繆德爾需要他。

【你是人族嗎？】

林洵言一愣，想起自己身為靈族，裝成人族賣/身的事，心虛地喃喃道：「是。」他致的面龐被塞壬用魚尾輕輕撫摸著，白皙的皮膚被鱗片磨出紅痕。

塞壬緩緩道：【我有個喜歡的人……他是黑發靈，看來你不是。】

塞壬說到一半，魚尾突然從他的面龐滑到他的肚子，瘋狂的占有欲席上塞壬淺藍色的眼底，他啞聲繼續道：【我很喜歡他。想和他生孩子……嘖。】

林洵言被嚇一跳，他掙扎道：「瘋子……放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