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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做菜還矯情的不能聞油煙味了。」

被稱作郝叔的正是小飯館的廚師,一見到陳言就忍不住埋汰了一句。

陳言站在廚房門口張望,「什錦炒飯呢?」

「做好了喊你,你去外面幫忙吧。」郝叔擺擺手趕他,「你個當老板的,也不知道自己動手做做菜。要是大山能吃到你做的菜,他也該欣慰了。」

「這不是他吃不到了,我才不學的嘛。」

陳言苦笑了一聲,他也想學。然而還沒等到他學會,那人就丟下他獨自一人走了。

這三年來,每當他拿起鍋鏟,心中溢出的卻是滿滿的悔恨與哀痛,手中的鍋鏟重若千斤,讓他根本無心學做廚藝。

若是……

「你啊……」

郝叔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些年來,他看著兩個小青年一點一點撐起這家小店鋪,一點一點有了能夠展望的未來。

哪成想,世事如此讓人難以預料。

「郝叔,我決定了,今天去拜祭山哥的時候,我要告個白。」

接過郝叔做好的熱騰騰的什錦炒飯,陳言抱著盒飯,對他鄭重的說了這么一句。

中年男人聞言怔楞了一下。

「隔壁李婆婆告訴我,人死後第三年必須要投胎,殘留的孤魂也會消散在世間。我要是再不說,山哥轉世之後,只怕我們就真的緣盡了。」

當年他膽小,一味的依賴卻看不清自己的心,直到失去再懊悔,卻早已經太晚太晚了。

郝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山一定會聽到的,你早去早回。」

「嗯。」

陳言抬起頭,眼角泛著紅,臉上卻掛著明亮的笑容。

對著郝叔狠狠點了點頭,轉身就沖出了店外。

身後,郝叔抓著雨傘追出去,「小言,你倒是帶著傘再去啊。」年輕人腳步大,沒幾秒就消失在了郝叔眼前。

郝叔嘆著氣回來廚房。

屋外,春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早上的公交站牌處永遠擠滿了上班上學的人流。

陳言手中護著飯盒,勁的擠上了公交。

司機不顧門外還未上車的乘客拍打車門夾雜著呼喊的聲音,載著已經滿滿當當的一車人,直接駛向了下一個站牌。

郊外的墓園要轉兩輛車才能到,陳言坐在角落的位子,看著身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終於到達了換乘的公交站。

下了車,他看了一下站牌處站著的人群,瞅瞅時間,下一輛車還要等。

雨水飄落著打在身上,帶著四月天的絲絲涼意。

昨晚到的天氣預報又是騙人的信息,雨勢未停,何來陽光。

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手中的盒飯散發著點點溫度。那是他的山哥最愛吃的一道食物,然而,他無能地做不出一份能入口的炒飯。每年都只能由郝叔替他准備一份,送到山哥的墳頭。

正等著公交,身旁一個婦女突然被人推了一下,重重的撞到陳言身上。陳言稍稍有些走神,這一撞,手中的飯盒一不留神就脫了手。

啪嘰一下,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飯菜撒落一地,很快被雨水渾濁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