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畫是真跡(2 / 2)

我在豪門修文物 呂顏 5473 字 2020-06-02

有些家族嫁女兒,直接給家里公司的股份,一年分紅就能有幾百萬,更別提股份本身的價值。

房子車子同樣少不了,長源一套別墅都上千萬,方芯蕊敢肯定方夫人這樣做就是故意埋汰方棠,方芯蕊原本還想著看熱鬧,將她的高興建立在方棠的痛苦之上。

誰知道方棠竟然真的喜滋滋的,甚至連五十萬的銀行卡都不要了,方芯蕊氣的胸口疼,坐在沙發上半天都沒有緩過氣來。

方家東面二樓的陽台正對著花園,方夫人坐在椅子上,心情愉悅的欣賞著樓下的景致。她將這些不值錢的嫁妝給了方棠之後,也沒有詢問方芯蕊方棠的反應。

「夫人,二小姐來了。」佣人低聲說了一句。

正喝下午茶的方夫人動作一頓,眼中有著不屑一閃而過,方棠果真是不滿意那些珠寶。

半晌後,方夫人慢悠悠的開口:「讓她進來吧。」

走進花廳的方棠徑自向著方夫人走了過去,開門見山的道:「那些綠松蜜蠟……」

「方棠!」方夫人臉一沉,冰冷著聲音打斷了方棠要說的話。

方夫人放下茶杯,目光冷傲的看向方棠,語調里是毫不掩飾的嘲諷和輕蔑,「你只是方家的私生女,按照方家的族規,你父親的財產都是宇濤和毓和的,而且身為私生女,你和方芯蕊根本沒有資格進入方家生活。」

疾言厲色的怒斥著,方夫人看向方棠的目光如同看垃圾,聲音里充滿著惡意的嘲諷。

「是我可憐你母親早死,不想你餓死,才將你帶回了方家,方棠,你不要貪得無厭,嫁去周家之後,你有本事拿到周家的財產,你的孩子以後就能有豐厚的嫁妝了!」

說完之後,方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勾出惡毒至極的笑容,「抱歉,我忘記周勇已經犧牲了,你嫁過去只能守活寡,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當母親了。」

方棠這個小賤種再厲害,再有靠山又怎么樣?只要一想到她不能生孩子,方夫人做夢都會笑醒。

至於出軌?方夫人半眯著眼,方豐益和周家看在封掣的面子上或者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絕對不會准許方棠弄個野種出來,所以方棠這輩子只能當一個不下蛋的母雞!

方棠沉默的站在一旁,看著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的方夫人,等她說完了,笑夠了,方棠才將剛剛沒有說完的話接著說了出來,「我只是想問問那些綠松蜜蠟是在哪里買的,我還想要再買一些。」

聽到這話的方夫人一愣,笑容僵硬在臉上,剛剛的痛快都轉為了憋屈堵在胸口,氣的方夫人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終於體驗到了早上方芯蕊那一拳頭打到棉花上的憋屈和惱怒。

方夫人目光灼灼的盯著方棠,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在強顏歡笑,是不是死要面子在強撐著!

可方棠眼神太過於平靜了,一絲不甘和怨憤都沒有,她真的只是過來詢問這些綠松蜜蠟的來源。

「管家知道的,你去問管家!」方夫人陰沉著臉,說完之後就轉過頭看向著樓下盛開的郁金香和歐月。

得到答案的方棠轉身離開,第一次感覺方夫人自從生病之後,腦子似乎也有點問題了。

越想越氣的方夫人只感覺樓下盛開的鮮花面目可憎,暴躁之下,猛地將茶幾上的茶水和糕點都揮落在地。

一陣清脆的打砸聲之後,方夫人氣喘吁吁的跌坐在椅子上,妝容精致的臉龐扭曲而猙獰,她不敢不說,否則方棠如果真的去詢問方豐益了,到時候被責難的還是她。

方豐益再不喜歡方棠這個女兒,她也是代表方家嫁去周家的,方棠的嫁妝這么寒磣,丟的是方家的臉,是方豐益這個總議長的臉!

但對方夫人而言,她恨不能將方棠給千刀萬剮了,讓她花大價錢給方棠准備嫁妝,然後看著她風風光光嫁去周家,到時候揮霍著方家的錢過著貴婦般的生活,方夫人怎么不甘心!

不管往日方夫人是多么的識大體,多么的理智,但面對方棠,方夫人就是個普通的中年老女人,她怨恨,她仇視,她睚眥必報,她不願意為了顧全大局便宜了方棠這個小賤人!

一個情婦生的賤人,憑什么揮霍她兒子和女兒的錢!若不是方棠嫁去周家是守活寡,方夫人估計早就失去理智將方棠的婚事給攪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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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街是長源游客最多的一條老街,從美食小吃到紀念品應有盡有,古玩街還有不少古董文玩,方夫人給方棠准備的這些東西來自玉錦堂。

下午一點,方棠若有所感的抬頭看向天空,湛藍的天際高遠澄澈,陽光從雲層後照射下來,炫目明亮的讓方棠閉上了眼睛,也遮住了眼底那一絲不舍和眷戀。

「小姑娘,是你?」坐在櫃台後面的許老放下手中的書,慈和的笑了起來,倒是一眼就認出方棠就是之前買走《陌上春游圖》那副現代畫的人。

「許掌櫃。」方棠打著招呼,也說明了來意,「我想買一些綠松、瑪瑙……,只要品相好,價格隨意。」

玉錦堂做的是古玩的生意,雖然不至於三年不開張,但也不是每日都有客人來買古玩。

所以搭著賣一些蜜蠟綠松類的飾品,都是真品,雖然價格不低,不過游客買的多,店鋪也是人來人往的,看著就熱鬧喜慶。

許老將方棠引到了東北角的櫃台,「這些都是沒有開出來的原石,如果你要沒加工的半原石也可以,價格貴兩倍。」

方棠一開口許老就知道她不要經過加工過的首飾,而是要買原石,當然,方棠要品相好的,那就是已經去皮打磨出來的半成品原石。

看著放在貨架上一塊一塊的原石,方棠滿意的點了點頭,「每樣我都要一斤,體積大小不用在意,但品相一定要好。」

噗嗤的笑聲在店門口響了起來,走進來的女孩嗤笑的看向方棠,言語里滿是不屑和鄙夷,「爺爺,這是從哪里來的門外漢,還要一斤?她當是大街上買水果嗎?」

綠松、蜜蠟都是按照克價來算,品相頂級的蜜蠟至少五百塊錢一克,雖然蜜蠟密度小,但一塊三四十克的蜜蠟掛墜也要兩三萬。

沒加工的原石,只要品相好沒雜質,即使省去了加工費,最低也是三百塊一克,方棠一開口就要一斤,至少二十萬,這明顯是外行人的說法。

許老和善的表情微微收斂,嚴肅的看向口無遮攔的女孩,「彎彎,怎么說話,道歉!」

被斥責的許彎彎不滿的嘟著嘴,扭過頭,就是不道歉。

「失禮了,這孩子被家里慣壞了。」許老歉意十足的看向方棠,彎彎口無遮攔,這樣嬌縱下去,日後必定會吃大虧的。

方棠並不在意,從包里拿出銀行卡,「我先付一百萬定金。」

許彎彎傻眼的愣住了,原本她看方棠穿的普通,又說出貽笑大方的外行話來,這才會出言嘲笑方棠,怎么也沒有想到她竟然財大氣粗的給出一百萬的定金。

知道自己丟臉的許彎彎一下子漲紅了臉,又是難堪又是惱怒。

許老也沒有安慰孫女兒,吃點教訓也好,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是發票。」只收了五十萬的定金,許老將發票交給了方棠,忽然開口問了一句,「小姑娘,你是不是用這些來做顏料?」

方棠點了點頭,也沒有好隱瞞的,而且以後如果繼續修復古畫,說不定還要從玉錦堂買綠松蜜蠟原石。

「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都老了。」許老笑著感慨了一句,看向方棠的目光里充滿了贊賞。

雖然許老是鑒定師,但多少也知道一些修復的常識,很多古畫就是用綠松硨磲這些寶石當原料,只不過這一技法並沒有流傳出來,懂一點皮毛的也是那些修復世家。

方棠一出手就是一百萬,那必定是深諳古法顏料的制作,這么說來她很有可能是某個修復大師的弟子。

看看沉靜的方棠,再看看許彎彎這個驕縱不懂事的孫女,許老是真的感慨,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啊。

親自將方棠送到店門口,一道亮光從腦海里一閃而過,想到了什么,許老如同被雷擊中了一般。

「小姑娘,上一次……」許老聲音有些的發顫,目光迫切的看向方棠,平復著激動的情緒,許老嘶啞著聲音詢問,「那幅畫是不是真品?」

看到方棠要買綠松瑪瑙這些半寶石制作古法顏料,許老終於反應過來了,上一次那副《陌上春游圖》的色澤艷麗、光彩奪目。

當時許老包括後來的趙館長、安新穎都認定那是一幅現代畫,那么鮮亮的顏色,必定是現代的顏料所繪。

但此刻,許老才恍然大悟,如果那真是宋代真品呢?

宋代書畫技藝達到了頂峰,尤其是皇室和貴族供養的畫師都喜歡用寶石當顏料,所以只要保存得當,宋代古畫具有瑰麗奪目的色澤也正常。

方棠遲疑了一下,對上許老熾熱的目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

宋代珍品古畫!這小姑娘好像是用三萬塊錢買下來的,這已經不是撿漏不撿漏的問題了,那樣的古畫堪稱國寶!

做了一輩子古董古玩生意,撿過漏,也打眼過,許老以為不管遇到什么事,自己都會平靜的對待。

但此刻,許老依舊感覺心在滴血,無關古畫的價格,而是和這樣國寶失之交臂,那巨大的失落和懊悔將許老給淹沒了。

依舊生著悶氣的許彎彎詫異的看向坐在坐在椅子上失神的許老,推了推他肩膀,「爺爺,你怎么了?」

不行,不能自己一個人傷心郁悶!許老沒有理會許彎彎,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趙館長的電話。

「老許啊,你不用安慰我,我好著呢,那一點流言蜚語還打不垮我。」電話另一頭的趙館長中氣十足。

徒鑫在交易會上的事情發生後,安新穎第一時間就告知了趙館長,之後消息長了翅膀一樣在古玩圈子里傳播,不少人趁機嘲諷趙館長。

「不是徒鑫的事,當年收徒鑫為徒我也有錯。」許老連忙開口,徒鑫算起來還和許老沾親帶故,他喊許老一聲舅爺。

小時候的徒鑫的確有天賦,許老也教了他不少古玩的知識,後來徒鑫考上了慶州大學文物鑒定專業,趙館長當時就是這個專業的教授。

大一的時候徒鑫就想要拜師,但趙館長並沒有收徒的打算

徒鑫後來就找了許老這個舅爺,希望許老幫忙說清,許老也只是和趙館長提了一句,畢竟收徒看的是緣分,即使兩人是多年的朋友,許老也不可能強求趙館長收徒。

那個時候趙館長完全沒收徒的意思,他一心撲在古玩鑒定上,連大學的課程也只是附帶的,哪有心思教徒弟。

也是徒鑫運氣好,趙館長的妻子有心臟病,在去學校途中突然心臟病發作倒在了地上,剛好被徒鑫碰見了,圍觀的路人都不敢施以援手,徒鑫會一點急救知識,這樣一來,他也算是趙館長妻子的救命恩人。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在,再加上許老的關系,趙館長收了徒鑫第一個徒弟。

誰曾想徒鑫雖然好學,可為人驕傲自負,趙館長說了他幾次,徒鑫依舊是我行我素、本性難移,關鍵徒鑫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

這就好比這一次在交易會上,徒鑫明知道方棠已經和郝哥達成交易了,卻依舊橫插一腳將八角塔搶走了,這就是犯了規矩。

趙館長後來又收了幾個徒弟,尤其是安新穎這個小徒弟聰慧有天賦,趙館長總算是有點安慰了,他也不求徒弟如何,至少不能有徒鑫這樣敗壞師門的惡劣品性。

「老趙,你還記得上一次那一副《陌上春游圖》的畫嗎?」許老這一次開口,趙館長自然就想起了。

畢竟他看到這幅畫比許老還早,是吳小天拿著畫去博物館,死皮賴臉的求他們鑒定是不是宋代的古畫,趙館長當時也看了兩眼。

趙館長朗聲笑著回了一句,「是不是又有人來賣宋代的畫了,這段時間市面上不少宋代的物件,都是以假亂真的高仿,你自己留心一點,別晚節不保被打眼了。」

「老趙,我們倆都看走眼了,那不是現代畫,是宋代真品,你忘記古法顏料。」許老這話一出口,電話另一頭的趙館長就愣住了,握在掌心里的手機哐當一聲掉地上了。

老祖宗的東西有些流傳下來了,但是有很多都失傳了,尤其是那些技藝,隨著最後一個傳人的死亡,一門技藝就消失在歷史長河里。

古法制顏料也是失傳的技藝之一,現在那些掛著古法顏料的鋪子,其實只知道一點皮毛,然後結合現代顏料的制法,最後打出古法顏料的噱頭。

許老也好,趙館長也罷,他們畢竟只是懂行的鑒定師,對修復這一塊略知一二,因此都忽略了古法顏料,自然也沒有想過《陌上春游圖》會是宋代真品。

終於回過神來的趙館長將手機撿了起來,斬釘截鐵的開口:「我馬上就來長源!」

宋代的古畫《陌上春游圖》,一想到那艷麗奪目的色彩,趙館長恨不能時間倒轉回去,將那個時候有眼無珠的自己給狠揍一頓。

干了這么多年的鑒定,自己竟然也犯了形而上學的毛病,沒有仔細鑒定就輕易下結論!

方棠完全沒想到許老和趙館長已經悔的腸子都青了,避開古玩街熙熙攘攘的游客,方棠剛走到停車場,一輛車迎面開了過來,然後在方棠前面停了下來。

車後座上走下來一個五十來歲的貴婦,眼神挑剔的打量著方棠,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憎恨和厭惡。

方棠不解的站在原地,記憶里並沒有這個中年貴婦。

隨著副駕駛位置的打開,看到走下車的徒鑫,方棠大致明白為什么這個貴婦對自己充滿惡意。

「大姑,那就是方棠。」徒鑫臉色陰沉沉著,沒有了交易會上時的意氣風發、驕傲自負,看向方棠的眼神陰狠狠就跟淬了毒一般。

「既然碰到了,那就先見方棠,你舅爺那里明天再過去。」周二嬸點了點頭,徒鑫是她娘家大侄子,結果就因為方棠這個小賤人被趙館長趕出師門了。

周二嬸帶著徒鑫原本是來古玩街找許老,希望許老幫忙說說情,讓趙館長收回和徒鑫斷絕師徒關系的話,沒曾想竟然會碰見方棠。

------題外話------

【山洞一夜小劇場:

方棠綳著清瘦的小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身為一名修復師,小心、謹慎、細致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別說一根頭發絲,她還將昏迷不醒的蔣韶搴指甲縫都給擦了一遍。】

方棠臉微微羞紅,至於蔣韶搴身上,咳咳,方棠絕對不會承認自己還將蔣韶搴光裸的身體從上到下,從前到後都擦了兩遍,就是防止留下任何屬於自己的痕跡。

誰讓他們都中了葯,被翻紅浪的過程又太激烈!

蔣韶搴面無表情的看著洋洋得意的方棠,冷哼一聲,潔癖是病!得治!

封掣舉著小提示牌:治療潔癖的最佳辦法,那就是做他個天昏地暗,將口水塗滿她的肌膚,保管沒什么癖好都沒有了。

若干年後……

方棠有一天厭倦修復古董文物了,所以她決定去當殺手。

從此之後,完美犯罪現場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