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何九微就是個完全透明的存在。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在赤裸裸地告訴他，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還不是不要關公面前耍大刀了。

「那九微，你告訴我，」程毅定定地看著她，「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何九微突然反應過來，問他：「我談戀愛不是也很正常嗎？你怎么知道我和孟京輝分手了？」

「你以為我走了，就不會去打聽你的事？你太看得起我了，」他後面說的那句有些哀怨，「你都沒有想過我。」

「我有想過的！」何九微下意識擺手解釋，「可你走了以後我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你。你去了哪里，你去做什么了，我一概不知……」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占理，「是，沒錯，我是談戀愛了，我很喜歡他，他也喜歡我，你作為我的『長』、『輩』，難道不應該要為我高興嗎？憑什么要質問我！」

「長輩」這兩個字咬得非常重，她很生氣，非常生氣！

當初說走的是程毅，現在一回來就質問她的還是程毅，她也知道程毅當時是不想她為難，可是……想到這里，何九微就像泄了氣的氣球。

說到底，還是她優柔寡斷惹的禍。

剛剛還在生氣，這一秒心里就滿是對程毅的愧疚。何九微抬頭看著沉下臉一言不發的程毅，咽了口唾沫：「呃…我不是那個意思……」

剛好奶蓋上來了，何九微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立馬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滑進喉道，才讓她清醒了一點。

「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你談戀愛我也沒意見。」這根本不妨礙我和你在一起。程毅邊說邊想，把口不對心表現得淋漓盡致。

不可否認的是，何九微聽到他說第二句話的時候有些氣結，「哦」了一聲就低頭專心致志地喝奶蓋。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程毅首先開口：「周六陪我出來，挑房子。」

「你不走了？」

程毅點頭：「不走了。我現在在省醫院任職，得在附近找個地方住。」

「啊……嗯好，周六我沒事，可以出。」何九微原本想說讓他回何家住，話到嘴邊還是轉了個彎。

程毅現在是省醫院的醫生，已經不再是她的管家了。

*

把何九微送回學校，程毅才離開。

何九微站在門口很久也沒動，想了想剛才和程毅在咖啡廳里說的話，她心里莫名有種背叛了蘇讓的感覺，連忙拿起手機就給他打了電話。

「喂？」

蘇讓的聲音讓何九微紊亂的心跳逐漸平靜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不帶停頓地把自己心里組織好的話給說了出來：「蘇讓，程毅回國了，而且我剛剛見他了，還和他喝了咖啡聊了天，你不要生氣不要吃醋，因為我周六還要和他出去一趟，這是我答應好的你可不要讓我言而無信啊！再說一次，你千千萬萬不要生氣不要吃醋！」

一串話說出來絕不拖泥帶水，中心思想明確指出，那就是讓蘇讓不要生氣不要吃醋。

只可惜對方似乎不買賬。

「……」另一頭沒了聲，何九微再看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