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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他跪在陳叔的面前,看著殯儀給陳叔化上妝。於是蒼白的面容就變得紅潤起來,一抹潮紅出現在陳叔枯槁的臉上,他嘴角似乎還帶著一抹安詳的笑意。

陳墨雲之前聽人說過,死去的人會因為面部肌肉松弛而保持微笑。

陳叔也是因為從痛苦中得到了解脫,所以才微笑的嗎?

陳墨雲低下頭,摸了摸他早已冰涼的手,還有那粗糙的手臂,額頭,凹陷的臉頰。

眼里抑制不住流出淚水,滴在陳叔胸前的白色雛菊上。

陳墨雲閉上眼睛,站起了身。

他不想讓陳叔看到自己在哭,因為聽說陰間的人聽到哭聲會回頭,那樣,就走不了了。

蕭牧默默摟住陳墨雲,將他抱在懷里,輕聲說了一句:「陳叔,走好。」

陳叔葬在了一塊靠近江邊的陵園,離他們住的地方的路不算遠,陳墨雲拉開窗子就能看見陵園後面那一片茂密的竹子。

逝去的人都會化作一陣風,所以隔著很遠,陳墨雲也能聽到夜風吹動陣陣松濤,內心一片安寧的聲音。

安安最近一直很忙,卻也沒忘了抽時間過來陪他一起說說話。

應該是蕭牧拜托的,他最近沒少跑前跑後的幫忙。

陳墨雲嘆了一口氣,心里的虧欠愈來愈多,只覺得欠蕭牧的,馬上他就要還不起了。

安安最近在做服裝生意,賺了一筆小錢,整個人也比從前神了不少。

因為那種獨立的氣質,讓她可以理直氣壯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就算跟家里人斷了所有聯系,也能驕傲的活著。

其實陳墨雲一直羨慕安安的狀態,敢愛敢恨,愛過了,受了傷,然後就轉身走了,就算是心痛到吐血,都不會回頭。

所以,方沁對於她來說,也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過客。

倆人躺在沙發上看電影,乖寶和點點就趴在腳邊慵懶的待著,兩小只偶爾磨一下牙。

安安抱著枕頭,斜了他一眼,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聽說原時訂婚了?」

陳墨雲神色一瞬間變了一變然後點頭說:「嗯。」

「這樣最好,結婚了省的再去禍害別人。他欠你這么多,不能就這么算了!再說陳叔,不就是因為他才……」安安沒經過大腦就直接把話說出了口,用余光瞥了陳墨雲的臉一眼,後悔莫及的輕輕呸了一聲,然後繼續聲色俱厲的說道,「依我看,你把他公司拿過來都是最輕的懲罰,起碼也要讓他感受一下家破人亡是什么感覺。這種人最可恨了,不值得你對他心軟。」

陳墨雲沒說話,伸出修長的手指,在乖寶的背上撓了撓。

安安皺起鼻子,喝了一口茶說:「你是不是對他,還有感情?」

阿墨一向心軟容易被感動,見不得別人對自己的一點兒好。自從原時失憶後,那人就跟變了樣似的,對陳墨雲的態度也很溫柔。

她害怕阿墨又犯傻,覺得原時還喜歡他,又要跟他在一起。

陳墨雲看出了她眼里的擔憂,輕輕笑了一聲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跟他見面了。更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陳叔最後的那番話,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放下的包袱。

他跟原時之間,隔著山重水遠,就算是他能夠原諒原時,陳叔也原諒不了。

再說,原時已經把以前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給忘了。

再去追究,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人家要結婚了,他總不能攔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拿回來的夠多了,最好的選擇就是江湖不見。

安安開心的拍了拍枕頭:「哎哎哎對,有一句詩怎么說來著?」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陳墨雲低頭看著手機上蕭牧發來的短信:「吃了胃葯沒?還不舒服嗎?」

敲了一行字給他發了過去:「吃了。現在正在和安安聊天,不用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