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地哄過一個誰。
靳鳴的聲線還是低沉優雅,再加上刻意的溫柔,聽起來有著無限寵溺的意味,又好聽又舒服,可停在齊笠的耳里,他卻不自覺的身子打了個寒顫。
桌子上擺著的全是齊笠平時喜歡吃的菜,可齊笠一點眼神都沒有分給它們,他醞釀了很久,咬了咬看起來毫無血色的唇瓣,緊綳著,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鼓起勇氣發問了:「你……你昨晚是喝醉了,對吧?」他的聲音是止不住的顫抖,看著靳鳴的眼神滿是祈求,滿含希望。
祈求他昨晚是真的喝醉了,希望這一些都是假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是這樣,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釋了,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一切都還可以回到從前。
靳鳴難得地頓了一下,還是殘忍的打破了他的幻想:「我沒有,我昨晚,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齊笠聽到這令人絕望的回答,蒼白的嘴唇被他用力咬得帶上了淡紅的血色,像薔薇花瓣一樣美麗。
「不!你怎么可以這樣做?!」齊笠震驚的看著他絲毫不打算掩飾的樣子,忍不住大聲嚷嚷開來了。
「我為什么不可以這樣做?」靳鳴的表情沒有因為他的質問絲毫改變。
「你變態!」齊笠慌得口不擇言。
靳鳴無所謂的笑笑:「哦?那你說說,我怎么變態了?」
齊笠被他問住了:「我……我是男生!」
「同性戀早就不是病了,你不知道嗎?」靳鳴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目光戲謔。
齊笠被他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可…….可我是你的弟弟啊!你不能這樣的!」
靳鳴還是笑:「你不是我弟弟,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你是齊悅的弟弟。」
不提這個還好,提這個齊笠就更覺得別扭了:「可你是我的姐夫!」
「不好意思,我是你前姐夫,我已經離婚了。」
這下子齊笠是真的說不出什么來了,長那么大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子的事情,慌極氣極了,大顆大顆的眼淚竟然一下一下的往下掉,怎么抹都抹不掉。
「嗚嗚嗚…….」
怎么辦,他不想哭的,可他就是莫名其妙覺得很害怕很委屈很驚慌,經歷了昨晚驚心動魄的那么一晚,他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說起來他才十六歲,還是個半大的少年。
靳鳴沒想到他說不過自己竟然還哭了起來,蒼白致的小臉,水紅的薄唇,長睫盈濕,哭起來肩膀一抽一抽的,細細的手腕不斷的顫抖著,那小可憐的樣子,真的很令人憐惜。
他站起身來,想把他攬入自己的懷里好好的哄一哄,可誰知道他才剛動,齊笠就哭得更凶了,滿臉都寫著抗拒:「嗚嗚嗚……你別過來……..我……嗝…….」一邊哭一邊說,最後還打了個嗝,好不可憐。
靳鳴看得哭笑不得,他現在真的沒想做什么,就想安撫一下他而已,更何況自己就算要做什么也是以後才能做,起碼成年吧。
「好好好,我不過來,你別哭了。」靳鳴是真的被他哭得心都疼了。
這好像真的是他第一次,見到哭鼻子的小朋友,真是,直哭得人心軟,恨不得什么都依了他,給了他,現在就算讓他掏出自己的心肝,他也願意。
齊笠一下子哭得太用力了,怎么都停不下,止不住的抽噎,哭起來一發不可拾,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要錢的往下掉,像是要把他這陣子的委屈全都哭盡了才甘願。
「別哭,別哭,乖,聽話,深呼吸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