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1 / 2)

魏無音與幽凝沿途激戰,雙方且斗且走,難分高下,一路戰至紅螺峪,真氣忽凝,內創再也壓抑不住,正當危急時,恰好遇到避難而來的染紅霞一行。

染紅霞與他有數面之緣,敬仰已久,自然不能坐視。

耿照奮力掙扎,好不容易左半邊身子氣血復旺,一躍而起,見那人撫xiōng跪地,正要上前將他制服,卻聽魏無音急道:「他……他拿的是妖刀幽凝,一遇金鐵,便即轉移!萬勿接近……」咳了幾聲,氣急敗壞:「先……先瞧染姑娘!」耿照忙將染紅霞扶起,她雙頰緋紅、濃睫緊閉,吐出的氣息夾著一股溫溫甜甜的果醉香;除此之外,周身卻無致命之傷。

他看不出什么端倪,急忙回頭:「老前輩!二掌院到底怎么了?」魏無音道:「先取走她手上的刀!那刀喂有毒葯,只對女子生效。

」耿照夾手奪過,正要擲出,琴魔又道:「且慢!那柄是妖刀赤眼,不能縱虎歸山!你褪下外衫,將刀密密裹起,只消不泄刀上紅霧,對女子便無所害。

」耿照依言裹刀,負在背後,將染紅霞抱到魏無音身旁。

魏無音替她把了把脈,半晌無言,只說:「難辦。

」耿照急道:「哪有解葯?請前輩指點,晚輩這便去取。

」魏無音冷笑:「若有葯解,還算什么「難辦」?傻小子,你要救她,須得把命留住。

你瞧瞧!索命的煞星來啦。

」那一廂,「鹿晏清」飛快點了xiōng前幾處大xué,真氣運行幾周,提劍緩緩站起。

耿照見識過妖刀百劫不死的恐怖生命力,已感麻木,握住昆吾劍,一瞬間心思飛轉,苦苦思索應對之法--那人一照面便能將自己放倒,神不知鬼不覺,簡直比手持萬劫的碧湖還要可怕千倍;兩人之間的實力差,堪稱天地雲泥,不可以道里計。

白日流影城不以武藝著稱,耿照長大的長生園里更無一名武術教頭,他知道自己在武功上毫無勝算……「你是跟誰學的沖xué之法?」身後,魏無音刻意壓低嗓音。

耿照極是乖覺,假裝伸手撫面,低道:「我沒學過沖xué法。

」「那好。

你若騙得了老夫,那廝一定也暗暗納罕。

」魏無音低道:「他受傷不輕,如果無殺我的把握,定然會盡速離開。

你要爭取挽救染姑娘的時間,須將這廝嚇走。

」耿照別無選擇,雙手握劍,起身隨意一站;腕胯放得極松,以備萬一之時,能在第一時間臨機應變。

他從小到大,僅學過「破陣八式」、「鐵線拳」等流傳中興軍里的粗陋功夫,於武學一道所知甚淺,想的都是如何跑快跳高、反應快人一步。

這隨意而放松的姿態,反而加強了魏無音授意的「虛張聲勢」印象,益發的莫測高深,令人摸不著腦袋。

琴魔苦中作樂,暗地自嘲:「孺子可教!小子一pì不吭,忒也沉著;易地而處,興許能唬住老夫。

」還待說話,突然無語。

樹林那一頭,一條小小身影一跛一跛,拖來一柄石柱也似的猙獰巨刀,刺耳的鐵鏈聲喀啦直響,可比閻王使者的勾魂索。

老人鳳目倏睜,閃過一抹鋒鍔般的bī人銳芒,旋又黯淡下來。

「原來……這就是此世的萬劫妖刀啊!」他搖頭冷笑:「你是被同伴的惡鬼妖氛所吸引,來此爭作蠱王的么?」碧湖拖著妖刀萬劫來到烽火台前,沖幽凝一陣尖吼,狀若挑釁。

那「鹿晏清」看她一眼,撮chún長嘯,嘯聲幾乎難以聽見,耳中卻不由自主一痛;碧湖渾身劇震,順著劍鋒所指,緩緩轉過螓首,幽凝、萬劫的持有者居然一齊並肩,雙雙bī近過來!這樣的變化似乎超過老人所知。

魏無音瞠目無語,終於失去了一貫的沉著。

耿照忽然回頭。

「二掌院還有多少時間?」「半個時辰內若不施救,」魏無音搖頭:「也不用救啦!」「不需針葯?」老人看了他一眼,似有所指。

「不用,有一僻靜之處即可。

」耿照卻未留意,沉著點頭:「那好,我有辦法了。

往這里走!」他背著染紅霞,將老人扶起,喚黃纓攙著采藍緊緊跟隨。

五人來到烽火台後頭,迎面吹來一陣濕涼大風,風聲在腳下盤旋呼嘯,激得衣袂獵獵、向上飄揚,台後竟是一處平直斷崖!黃纓怕得都有些乏了,睜著空洞的杏眼,悶聲埋怨道:「你帶的什么鬼路?這下還往哪兒逃?」見幽凝、萬劫越來越近,不由得眼眶一紅,兩腿發軟。

「這里就是了……」耿照眼神篤定,佐拉右挽,趕在雙妖刀到臨的前一刻,乘風往後一倒:「跳!」第七折紅螺之內,牽腸之絲他膂力甚強,一扯之下,五人齊齊跌落。

黃纓嚇得魂飛魄散,張嘴欲叫,背門忽撞著一團又厚又軟、濕棉被也似的奇怪物事,身子一瞬間穿過去,浸入水中,咕嚕嚕的連喝了幾大口水,才被一把抓起。

那水味酸中帶鹼,入口清洌,冰得異乎尋常,她差點凍暈過去,緊緊攀住箍在乳下的強壯臂膀,牙關不由一陣磕碰,顫聲道:「好……好冷……」聲音回盪開來,旋又被頭頂上呼嘯的大風所淹沒。

耿照在她耳邊輕噓:「噤聲!」奮力將黃、藍二姝拖上岸,采藍嗆出幾口水來,雙目緊閉,蜷著身子簌簌發抖,似乎還未清醒。

染紅霞一入水中便即蘇醒,她畢竟武功高強,應變猶在雙姝之上,拉著耿照的衣袂游到岸邊,雙腿一軟,卻被魏無音拉起。

四周漆黑,只水面上一條粼粼波亮,原來是自天上映射的星月微光。

崖下似是一條溪谷,溪中頗深,眾人由高處一跌而入,沖力之強仍未觸底,故得以不傷;一近岸邊又忽然變淺,水底鋪滿大大小小的鵝卵圓石,一路涉上灘來,居然沒有蓮藻一類的水生植物,水面也不見魚蝦回游所造成的漣漪浮沫,整條溪水里竟什么也沒有,就只有光潔圓潤的小石子。

此地的形勢甚為奇異:兩側的高崖夾著溪水合攏,距離卻比下方的谷地還要窄,側剖便猶如一個「凸」字,頗似那「一線天」的奇景。

水面生風,在谷中四處流竄,因地形之故造成巨大回響,夜里看不清崖下深淺,便覺極高。

事實上,黃纓還沒來得及尖叫便已入水,至多不過四、五丈高,普通人用繩索即能攀下,如魏無音這等高手,上崖不過就是足尖數點而已,只是黑暗中聽底下大風呼嘯,任誰都會以為是萬丈深淵。

五人躲在灘邊一塊大石下避風,忽聽頂上有人大叫:「清--兒--!清--兒--!」聲音夾著渾厚內力遠遠送出,在崖下聽得一清二楚。

魏無音聽得一凜:「是鹿老雜毛!」以指壓chún,作勢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