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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ún低道:「快拿開!臟……臟也臟死了。

你做的好事!」皓腕一緊,反被耿照拿住,一股綿密的碧火真氣自脈門間透入體內。

她二人內息同源、絕不相斥,真氣一瞬間走遍全身,明棧雪jīng神大振,通明轉化訣隨之發動,流失的體力真氣開始回復。

「你為我做了這么多,讓我還你一些。

」耿照將她攬在懷里,柔情忽動,將握著她腕子的濕漉右掌舉至鼻端,笑道:「從你身上來的,一點兒也不臟。

對我來說,這是世上最最甜美、最最芳香的氣味,怎么嘗也嘗不夠。

」明棧雪得他真氣相助,雪靨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雙頰酡紅,如染桃櫻,閉目偎入他的頸窩里,細聲道:「好好一個老實人,怎地學了這般chún舌?」揚起左手輕輕打了他大腿一記,便似搔癢一般,仿佛還怕打疼了他。

耿照低聲道:「明姑娘,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可不是故意討好你。

」正欲賭咒,明棧雪雙手一合,將他的右掌輕抱入深深的乳間,閉目微笑:「別亂說話,我信你。

待我身子大好了,再教你……再教你嘗得夠夠的,好不?」說到後來聲如蚊蚋,幾不可聞,只余頷下一團溫香烘熱。

耿照xiōng口怦撞,面上一紅,心底似有一股暖流淌過,雙臂微微束緊,半晌才點了點頭。

「嗯。

」兩人相擁而坐,一同望出覘孔,卻見大殿中yīn宿冥思索片刻,撫著白骨扶手沉吟道:「我見那青袍書生不是胡塗人,垂死之際仍欲得手的,必是救命之物。

莫非……是狼首的--」聶冥途揮手打斷了他,冷笑道:「就算得手,難道立時便能救命?說到了底,此人乃是天生的貪婪,死到臨頭,仍舊是貪。

「我爬到他身前,一把揪起他的頂髻,冷笑著對他說:「你不容易啊,都到了這份上,還舍不下這些。

」他摔得只剩一口氣了,滿頭滿臉都是血,呼吸都吐出血唾沫子來,勉強開口道:「我……死……妖刀……你……什么……都沒……」」老人嘆了口氣,忽又冷笑起來。

「命懸一線時,你看人、看事,還能不能如此犀利准確?我是在這殺千刀的狗pì和尚廟里待到了第十個年頭,才終於承認自己並不如他。

我,當年卻輸給了一個二十啷當的年輕人,那時我一點兒也沒察覺。

「為睹你那死鬼師傅的壓箱寶,我千里追蹤,專程趕到蓮覺寺,決計不能空手而回……一想起衛青營那妖刀附體的殺神之威,想起號令天下的大能,便再也下不了殺手。

「我剝去他喉管上的皮,掐著血膩膩的肌束肉筋,笑道:「你若爽快招來,我便給你個痛快。

集惡道的苦刑號稱森羅大千,此地縱無刑具,也能試上百八十種;識相的話,你也少受點零碎苦頭。

」」耿照聽得一陣哆嗦,縮頸吞了口唾沫,只覺頷下刺癢微疼,渾身發毛。

yīn宿冥笑道:「這「簫聲咽」的苦刑十分難當,剝皮挑筋、掐肉束息,教人痛不欲生,偏又無損於聲帶,便是在用刑之際,當者仍能說話哀嚎。

狼首痛下殺著,想必是無有不招,盡得其秘了?」「看來,你師傅真是什么都沒跟你說。

」聶冥途冷哼道:「那書生硬氣得很,雖是慘叫不絕,卻足足支持了一刻有余,一pì也沒吭。

老子火了,隨手捏斷他一條肋骨,正要來個「彈琵琶」時,忽聽一把蒼老的聲音道:「阿彌陀佛!施主擅動無名,於緣起中造業,於緣起中受報,無盡lún回,何其虛妄!」「我雖無南冥惡佛「殺盡比丘」的誓言,平生也沒少殺了啰里啰唆的禿驢,轉身一爪,誰知竟爾落空;回頭才見那兩名年輕人滑出一丈開外,兩人均盤膝而坐、五心朝天,一名灰袍老僧抵著他倆背門,三人頭頂白霧氤氳,已至療傷的緊要關頭。

」聶冥途會過無數高手,那灰袍老僧動作之快,實是平生僅見,就算聶冥途全盛之際,也明白自己絕無勝算,一時惡膽橫生:「不趁此時殺之,哪天再撞著這名鼠衣禿驢,豈非便是老子的末日?」伸手往地面一撐,凌空探爪,徑朝灰衣老僧的天靈蓋chā落!運功療傷最忌橫遭驚擾,輕則入魔走火,重則施受雙亡,耿照聽他一說,不由得心頭火起:「這人真是壞得無可救葯!那僧人與他素不相識,這也要取人性命?還有那惡鬼道的冥主南冥惡佛,竟立誓要殺盡比丘……這幫惡徒,實在是無法無天!」卻聽聶冥途續道:「……其時我的「狼荒蚩魂爪」業已大成,連你師傅都忌憚三分,否則也不必訂下妖刀之約了。

誰知這一抓居然落空,我卻連老和尚動了什么手腳也沒看清,他兀自端坐不動,只嚇得老子腦中一片空白,七十二路蚩魂爪唰唰而出,進招連綿,直將老和尚當作了沙包拳靶,不敢輕易松手。

「越打,我卻越是心驚:老和尚一雙肉掌抵住二人,運功療傷,兩腿正盤端坐,那么究竟是誰與我攻守拆解,有來有往?「到後來,這疑問我索性連想都不敢再想,打算引得老和尚分心,蚩魂爪凈往兩名年輕人身上招呼,卻仍傷不了他們一根毫毛。

「那畫面想來真是滑稽得很--在場四人席地而坐,下盤不動,其中三人專心療傷,卻只有我一人與一只……不,說不定是幾十只、甚至幾百只看不清的鬼手纏斗不休,斗得jīng疲力竭,《青狼訣》的寒yīn功體逐漸受一股綿和柔勁壓制。

「原來在交手之際,老和尚的內力已不知不覺透入我的四肢百骸,一面克制青狼功體,一面……替我療傷。

」yīn宿冥不覺一凜。

「什么?」「那是我平生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

」老人冷笑,青黃交閃的異眸中掠過一絲疲憊。

「就算是你現在問我,只要有一點機會,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活下去」。

然而,被敵手以這等手法拯救性命,當下不禁有種「恨不得死了好」的屈辱--」◇◇◇聶冥途並沒有選擇。

他連敵人是如何與自己交手都弄不清,在這場戰斗之中,他並沒有任意喊停的權利,只能身不由己持續著最初由自己所引發的無聊搏斗,猶如一具荒謬可笑的扯線傀儡。

但很快的,《青狼訣》的致命缺點即將剝奪他的行動能力,再也無法與那只看不見的鬼手維持攻守之間的平衡。

聶冥途突然抽搐起來,整個人如風干的蝙蝠般縮成一團,倒在地上不停發抖;青皮刺發的奇特異相迅速消退,赤裸的身子顯得既蒼白又瘦弱,仿佛突然瘦了一圈。

誠如先代鬼王所言,《青狼訣》是一部寅食卯糧的邪術。

它驚人的爆發力與恢復力,乃是凝縮體內jīng元於一時一地,倏然迸發,不可長亦不可久;使用過後,必須補充大量的食物--通常是新鮮的血肉--並佐以特殊的龜息深眠,才能回復被凝縮挪用的生命jīng元。

歷來修習《青狼訣》者,無不殘忍嗜血,這不只是因為心性改變,同時也是練功所需,難以割舍。

聶冥途為迅速修補墜崖受創的身體,不惜超用體力,全身jīng元耗盡,生命飛快流逝,必須補充大量的營養。

他整個人縮成干癟癟的一團,全身肌膚焦黃黯淡、皮皺形萎,嘶聲呻吟:「血……給我……給我血肉……」灰袍老僧輕嘆一聲,垂首道:「福報、惡報皆是緣行,施主這又是何苦?」聶冥途蜷著身子,痛苦萬分,意識僅余一絲清明,忽覺身子輕飄飄一晃,周圍景物竟已瞬變,原本崖底的那一大片荒林亂石俱都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刺入骨髓的yīn濕寒冷,頭頂上漆黑如夜,似有無數石鍾乳垂落,櫛比鱗次,蔚為奇觀;身下卻是一窪碧瑩瑩的青綠水塘,水中盪漾著細小的幽亮藍藻,襯與粼粼波映,仿佛天地倒轉,光源卻是自底下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