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5(1 / 2)

機!◇◇◇符赤錦在破驛曾對過鬼先生,以一絲殘余的赤血神針功勁做為幌子,令他心生忌憚;能受此招的無一不是高手,除了鬼先生、岳宸風,便只有她家老爺。

因此當鬼先生刀斷人退的一瞬間,她才明白赤煉堂名震天下的大太保究竟有多可怕。

而這人正俯身跨腿,鷹目疾厲,大鵬般向這邊疾沖而來!「莫慌!」一縷若有似無的聲音鑽入耳蝸,大師父以「傳音入密」之法對她說:「此人面目透著大殺氣,所圖非是小斗,定要召集同黨,前來圍殺我等。

這一關他只求突圍。

」(那……該怎么辦?)大師父仿佛聽見她的心語,尖亢的真氣傳音依舊寧定。

「女徒莫慌。

靜觀其變。

」果然鬼先生大笑轉身:「受辱不顧,大太保有大圖謀呀,可是要召人來,一舉拔了七玄?」颼的一擲,斷刃直取他背門!雷奮開早有准備,腳下不停,聽風辨位,疾行間旋身一劈,掌勁凌空磕飛斷刀,心念微動:「這勁力……那廝尚有保留!既有余力,何以不追?」他畢竟江湖混老,猶豫不過一瞬,隨即堅定心志,一意突圍,然而已慢了些許。

林間嘩啦一聲,居中那只白燈籠一晃,一人yīn惻惻道:「鬼先生!你弄了這么個局,是想yīn死咱們?不是說去看妖刀么?怎地看出了這等麻煩!」語聲嗡嗡震顫。

這把嗓音並不刺耳,甚至說不上特別,本該聽過就忘,但符赤錦卻忍不住伸手掩耳,比之前那個低沉如磨砂般的聲音更加難受。

鬼先生笑道:「在下無能!諸位若能擋下五百「指縱鷹」,自是不妨!」這幾句話未用真氣,幾乎被林風吞沒。

「切莫運功!」大師父的心語回盪在她腦海。

「隔空撥弦,聲動氣血!是血甲門的「箜篌血刃」!」連大師父也不敢動用真氣,寧以青鳥伏形大法印心提點,可見其凶險。

雷奮開首當其沖,足尖一點折腰抵地,堪堪避過迎面而來的無形音刃;適才被磕飛的那柄斷刀尚未墜地,陡被扯得旋起,仿佛光yīn逆流,倒chā雷奮開之背!雷奮開再難無視,身形頓止,靴底「唰!」在地面刨出一道長弧,鏟土盈寸、煙焦縷竄,雙掌分擊左右,斷刀凌空斷成兩截,繪有三條滴血琴弦如「川」字的白燈籠向後震退,傳出一記悶哼,這回卻不再驚心動魄。

幾乎在同時,一道匹練寒光飆出橫列,快得身劍如一,連身前的燈籠青焰都沒晃半點,徑取雷奮開咽喉!符赤錦尚不及驚呼,大太保掌底一翻,已將劍光拍落。

這式「北闕三春」乃是死中帶生的絕招,掌勢生生不息,如寒冬中生機滅絕、春來仍能化育萬物;至於是怎生變出第三只手來,她自是無緣得見。

出劍者退回燈籠後,焰影搖出一襲緊身水靠,裹著玲瓏浮凸的曼妙身段,雙丸跌宕自不待言,蛇腰梨臀更是一絕,曲線潤滑如水,既有成熟婦人的韻味,又不失少女的緊致結實,教人難以移目。

符赤錦瞧著眼熟,心底暗笑:「sāo狐狸老謀深算,鉅利未必能釣上鉤,偏偏舍不得死。

一聽有五百名指縱鷹要來,哪肯冒一丁點兒險?」漱玉節黑巾蒙面,約莫是在雷奮開掌底吃了現虧,燈前半截劍尖指地,細窄的劍鋒閃著青芒,如蛇吐信,倒不急著二度出手。

但聽鬼先生笑道:「諸位!走脫此人,今夜有死無生,妖刀也甭看啦!此誠豪賭也,若無彩頭未免掃興。

這樣,誰能取下這廝的性命,毋須取刀為證,便是七玄大會的座上嘉賓,共享號令妖刀的驚天之秘!」燈籠間一人揚聲:「當真?」「絕無戲言!」鬼面依然笑意迎人,連聲音都帶著笑。

「好!」一抹綠鱗袍影自燈後躍出,袖襕獵獵,矯矢如龍,揮掌似拏雲探爪,倏自雷奮開頂門抓落!「老鬼,試試本座的「憑虛御龍落九霄」!」(是她!)符赤錦心念微動,認出是「鬼王」yīn宿冥,那不遜男子的頎長身形兜頭擊落,襟袍呼嘯,先聲奪人,出手極是烜赫,渾不似當夜一口一個「小和尚」、快酸進牙里的醋意橫生--偏偏她的傻老爺聽不出來--她忽然意識到此人是集惡三道的正主,乃群鬼之首,不能以小女兒目之。

雙掌轟然一接,雷奮開膝彎微沉,兩足沒入土中,幾至足脛,抬頭冷笑:「就這樣?」勁力疾吐,將yīn宿冥震了開來。

另一名蒙面黑衣人自燈影中掠出,十指曲成鉤爪,欺他雙腳難動,徑取腰腹咽喉!yīn宿冥「咦」的一聲,不及回氣,再度猱身上前,單掌直取中宮,仿佛怕被他占了先。

黑衣人側首冷笑:「兀那雛兒!不懂讓賢么?」聲音嘶嘎低啞,甚是蒼老,覆面巾上閃過青黃二色的異芒,兩只眼瞳竟非尋常顏色。

「狼荒蚩魂爪!是「照蜮狼眼」聶冥途!」大師父的聲音又在她顱中響起。

符赤錦這才看清,那瘦削的黑衣人並非鉤成虎爪,而是指甲長逾三寸,扁如鏟、彎如鉤,角質與指肉已長合在一起,第一指節長得嚇人,便似天生的趾爪骨甲。

「狼荒蚩魂爪」來勢獰惡,分抓雷奮開咽喉與腹間,加上yīn宿冥當xiōng一掌,兩位梁子甚深的集惡道魁意外聯兵,除非大太保生出第三條手臂,否則定要有一處失守。

但雷奮開偏偏就是有第三只手--一聲斷喝,「北闕三春」二度出手,後至的yīn宿冥修為不及狼首,反先彈開,登登登連退三步,連同下頷油彩,舉袖揩去一抹紅漬;聶冥途爪未全伸,忽覺凜冽勁風刮面,周身如降霜雪,徹骨生寒。

老於世事的狼首感應殺機,心頭一顫,硬生生易狼爪為鬼手,「白拂手」連消帶打,將飛擊入臂圍之間、如彈子拳般劈啪不絕的連環掌一一化去,左推右挪、隨風如柳,化開了一掌又一掌,卻挪不出余裕抽退,索性閉上青黃閃爍的怪異雙眼,純以聽勁化解,幾滴汗珠從額際滑落面頰,濡濕了覆面黑巾。

雷奮開雙掌連擊,猶能開口冷笑:「人要服老哇,聶冥途。

江湖變了,已非是你玩得動的雙陸骰!」五指攢起,一拳擊穿了綿掌防御!總算狼首手背交迭,以掌心代替xiōng口受了這一擊,被轟得平平向後滑開,身影沒入燈籠的青白光暈之後。

他雖是吃了中途易剛為柔的虧,真氣失調,白拂手無以為繼,終被「北闕三春」所破,但若非及時變招,對上剛猛無儔的六合鐵掌怕也討不了好。

yīn宿冥對陣高手的經驗不足,不知「硬碰硬死得緊」的道理,剛猛的「役鬼令」硬撼剛猛的「鐵掌掃六合」,敗者將承受雙方的剛力反噬,才在一照面間就被轟了回去。

雷奮開接連bī退三名強悍的對手,乘著威懾全場之勢,身形沖天拔起,朝yīn宿冥撲去!符赤錦見他雙足抽出地面陷坑,留下三寸深淺的靴形,宛若鑿刻,不禁咋舌:「這人好硬的身板!」yīn宿冥正凝氣調息,不料卻成突圍的缺口,七玄可不是什么相親相愛、同氣連枝的關系,眾人皆無意相救。

她經驗不足,也知降魔青鋼劍擋不住這廝,冒著真氣渙散的危險,咬牙提運役鬼令神功,橫里忽伸來一條黝黑如鐵的粗大臂膀,布滿艷麗的鬼紋刺青,「呼!」掄向雷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