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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是故意放出的煙幕,與雪艷青接頭後,方知線報不假。

若無蚳狩雲在旁,這名白皙秀麗的女郎心思之單純,幾與女童無異,連她那威力無匹的秘藏絕學「玄囂八陣字」都仿佛因此打了點折扣,渾不如實際施展時那樣深具威脅。

像這樣一個被豢養在水晶龕里的人兒,又怎會力保耿照,不惜與七玄同道反臉?--打下耿照這枚楔子,能掘出多少埋藏的糾結與秘密?(這……真是太有趣了!)鬼先生手里捏著一把汗,強抑著體內賁張的血脈,對雪艷青笑道:「蠨祖欲知之事,無論如何艱難,我都有把握為蠨祖打探清楚,雙手奉上。

蠨祖只須殺了此人,如何?」雪艷青微怔,雪白的面龐掠過一絲躊躇,終究還是搖了搖頭,咬chún道:「我……我不能夠告訴你。

這事不便與外人說。

」回頭神色已凜,鬢邊兩綹茶金色的淡細柔絲逆風飄拂,口吻堅定:「南冥惡佛!我不欲與你動手。

這名少年,可否請惡佛手下留情,莫與天羅香為難?」對面,聶冥途咧嘴一笑,森然道:「敢情蠨祖沒把咱們放在眼里啦。

便是惡佛肯讓,你還沒問過我肯不肯哪!」雪艷青皺著姣好的柳眉,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片刻才道:「若惡佛肯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聶冥途面色微變,卻見yīn宿冥霍然回頭,怒火騰騰:「yín婦!你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雪艷青對她的辱罵似乎一下反應不過來,秀眉微蹙,遙對陷坑對面的鐵塔巨人道:「惡佛若不留難,凡我天羅香在七玄大會中所得,願與惡佛共享!」以此為注,實在不能說不誘人,私相授受或可一談,當著主辦人的面公開叫嚷,不免失之兒戲。

鬼先生見她面色憂急,所圖必非身外之物,靈光一閃,笑道:「據我所知,這位耿大人不通醫術,救不了蚳長老的。

蠨祖若信得過我,我手上有堪治百病的神醫人選,保證葯到病除。

」雪艷青俏臉微變,難掩詫異:「你……你怎知道姥姥她……」忽想起蚳狩雲昏迷前殷殷囑咐,此事決計不能泄漏與外人知曉,細如編貝的瑩齒輕咬下chún,生生將後半截吞入喉中。

(果然如此!)鬼先生劍眉一軒,眼中不禁微露笑意。

早在安排破驛狙殺時,他便覺得不對。

對他來說,提出刺殺鎮東將軍的計劃不過是試探,以了解「妖刀」這塊香餌,對現存的七玄勢力有多大的誘因,肯為它付出什么代價,在鬼先生心里,並不真的認為有人會甘冒奇險,前去狙擊鎮東將軍。

因此當天羅香表示「蠨祖願往」時,他還以為聽錯了,又或以手腕過人聞名的七玄大長老蚳狩雲看穿了試探,索性來個將計就計。

新任的「鬼王」yīn宿冥好大喜功,把近年來名頭響亮的天羅香視作勁敵,一聽蠨祖要去,仿佛怕落了下風,忙不迭答應。

鬼先生始終抱持著高度的防備之心,暗中觀察兩撥人馬的行動,直到雪艷青攻入破驛,才知她是來真的,非是將計就計、裝腔作勢而已。

這實在太奇怪了。

就像隨口編了個拙劣的謊話,竟也騙到了人。

高明的騙子不會以「點子上鉤」自滿,而是要從中究出個道理來,把僥幸化為動因,下回再想如法炮制,便毋須運氣加持。

--如果蚳狩雲在雪艷青身邊的話,決計不會讓她做出「狙擊將軍」的事來。

反過來說,從天羅香參與刺殺行動伊始,雪艷青身邊便沒有了蚳狩雲。

蚳姥姥死了?不像。

雪艷青不見悲憤,只是著急。

蚳狩雲更可能是病了,又或身受重傷--不久前,天羅香折去多名迎香使與織羅使,蚳狩雲久未視事,興許與此有關。

鬼先生見她神色動搖,趕緊打蛇隨棍上。

「為團結七玄,我可為蠨祖留下這名少年的性命,待蠨祖拷問出消息後,記得將人頭還給在下即可。

蠨祖以為如何?」「這……」雪艷青縱使涉世未深,也明白鬼先生已再三讓步,不禁猶豫。

而鬼先生等的,恰恰便是她剎那間的遲疑。

潑刺勁風刮面,檐上的鬼面人翻袍卷落,如枯葉似蝠飛,凌空越過坑陷,伸手徑拿耿照肩臂!雪艷青美目圓睜,咬牙道:「鬼先生!你--」正欲縱身,對面一股巨力襲來,氣勁所及,掀得坑底地面波波涌起,宛若層瀾,聲勢十分驚人。

這一擊的威力鋪天蓋地,封住她身前諸般進路,雪艷青無意回避,雪酥酥的一雙皓臂於xiōng前圈轉,猛然下擊,簌簌迭來的土浪撞上一堵無形氣牆,憑空壘高丈余,塵飛雲走之間,堆成象牙狀的土山尖不堪負荷,一股腦兒倒掀回去!惡佛一揮泥瀑,魁梧的身形及時後躍,鐵鏈相互撞擊,響聲清脆動聽。

變生肘腋,在場都是七玄里的拔尖兒人物,應變之快,其間不容一發:聶冥途正欲撲前,yīn宿冥一式「山河板盪開玄冥」轟出,狼首未敢以背門相應,兩人身形倏轉,眨眼間數度易位,爪勁、掌風撕開夜颸,斗得分外緊湊。

那血甲門人手一揮,五指籠在袖中,無形震音卻「潑啦!」鼓袖如帆,地面上激草揚灰,音波似有實體,游蛇般竄向五帝窟二人!漱玉節識得「箜篌血刃」的厲害,隨手將弦子扯至身後,半截窄劍遞出,銀光吞吐,「颼颼颼」地黏上那人的頭、頸、xiōng等要害,一lún劍芒bī命,全仗招式迅辣,不挾絲毫內力。

血甲門人隔著袖布lún指,透勁所及,空中嗤嗤聲不絕,於不含內力的劍招卻無著力處,反被迫得左支右絀,肩臂屢綻血花,幸漱玉節不敢運勁,傷口俱都輕淺。

漱玉節殺著盡展,但未運真氣,威力再難提升,暗忖:「這人好厲害的身法!詐作不敵,必有圖謀!」鬼先生蝙蝠般從天而降,足未沾地,一手已朝耿照肩頭按落。

耿照手無寸鐵,危急間側身一讓,鬼先生「唰!」爪勢落空,頭下腳上的墜向地面,擰腰勾腿,烏皮六縫的皂靴厚底往他臂上一蹬,鋼刀自臂後旋出,抹向一旁的染紅霞!染紅霞正持劍來救,眼前忽地一花,一團銀光已欺入懷中,昆吾劍毫無使開的機會,僅能以劍格相捍;颼颼幾聲,xiōng前、肩臂裂帛飄飛,露出大片肌膚,當xiōng一刀由左邊鎖骨拖下,迤至乳間又勾起,正是一搠不進、改刺為剜的毒招。

她乳上吃痛,本能斜肩避開,內外數層衣物應聲而分,連貼身的蓮紅錦兜也不例外,渾圓高聳的雪峰上留下一道淺淺殷紅,隔著破孔依稀見得小巧的粉暈;若避得慢些,怕連乳蒂都要被一刀削落。

xiōng間羞處示人,染紅霞卻不見動搖,凝神專一,以劍格應付那快得肉眼難見的刀勢,昆吾傲視群倫的鋒銳全無用武之地,頃刻間已換過十余招,臂間衣物如被刀風卷過,雪肌於破孔間若隱若現,櫻紅飛濺、彷似散華,全仗她避得及時,奮力格擋,手筋、腕脈等才未被快刀割斷。

「紅……二掌院!」才一個錯身交睫,玉人已被bī至絕境,耿照雙目赤紅,奮力出掌;忽覺不對,身子生生一頓,及時躍開,鬼先生的刀鋒堪堪掠過喉頭,如非鋼刀甚短,碧火神功又有奇妙感應,這下便是血濺五步的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