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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個解釋的機會,讓你這樣歡喜傾心的男子,能親口對你說明,他是為什么做了這些事、認識這些人,也才不枉了他對你的歡喜傾心。

」染紅霞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符赤錦正松了口氣,忽見她微蹙柳眉,低道:「他……這些事,他都跟你說么?說……說他歡……歡喜……說這些心事?」(寶寶錦兒,你怎老是這么多嘴!)符赤錦恨不得左右開弓,抽自己幾耳光。

女人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之一,就是從別的女人嘴里聽到男人有多喜歡自己--他要真有那個心,怎不自己告訴我!她故作從容鎮定,輕描淡寫道:「往後有你聽他說心事,料想他也不再同旁人說啦。

」明知是從權,心還是沒來由地一痛,像給針刺了似的。

所幸她不是愛鑽牛角尖的性子,糾結不過片刻,見染紅霞貌美體健、英姿颯爽,暗忖:「我要是男人,也喜歡這樣的美人。

這般正經八百的,任誰見了,都想欺負她一下。

」心懷頓開,想起眼前最急的一件事,指著江流道:「我親眼見他掉落江里,應該是這個方向沒錯。

前頭有個小河彎,能把浮木大小的物事攔住。

一塊去尋他罷?」染紅霞無法拒絕,見她笑得雲淡風清,雖是明艷無儔、桃李一般的人物,眸子卻無比清澈,說不出的清爽宜人,不由生出好感,「鏗!」倒劍入鞘,板著俏臉干咳幾聲,別開視線道:「本……本門立有嚴訓,弟子不許結交外道。

請!」徑順流奔去,腳步卻不怎么急,是三兩步便能追上的速度。

符赤錦噗哧咬chún,心想:「你這心口不一的別扭個性,肯定吃過不少苦頭。

」料她臉皮子薄,再鬧說不定要翻臉的,忙收拾起嘻笑的神情,三步並兩步追上前去,與她並肩同行。

◇◇◇耿照被冰冷的江水嗆醒過來,意識才一恢復,體外刺骨的寒便激發內創,「惡」的一口鮮血嘔在水中,溫熱轉眼脫體散逸,被黑黝黝的怒cháo帶向遠方。

夜晚墜江,在這料峭未褪的早春時節,最可怕的便是難以想象的水溫;第二可怕的,則是隱藏在平靜江面之下的洶涌暗流。

越是熟悉水文的漁人船夫,絕不在夜里下水,他們深深知道:白日里知心順意如愛侶的江水,一到夜晚便翻臉不認人,cào舟行船都有危險,何況是泅泳?耿照水性平平,喝了幾口水後稍稍清醒,明白自己何以沒喂了魚--一條藕臂抓著他的背心,手臂的主人攀緊一塊凸出礁石,水流幾乎將耿照的雙腿沖出水面,身下卻有一股巨力往底下吸卷,若非雪艷青另一條手臂死死攀住岩石,想保持漂浮亦不可得,馬上被拖入江底漩流,再浮上時已是一具腫脹的屍體。

(她……為何要救我?)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並不難解。

明棧雪殺了天羅香幾十名的迎香使和織羅使,又重傷了蚔姥姥,再加上師姊妹倆十幾年來的前愆舊怨,雪艷青恨她入骨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為bī問明姑娘的下落,什么線索她都不會放過。

耿照神智恢復,求生意志頓時無比強烈,回臂抓住雪艷青的肩腋,好不容易才挨著她攀住礁岩,奮力抵抗激流,虛乏的身子在水中載浮載沉。

江流中心吃水較深,不易有岩石突出江面,此處離岸必近。

耿照原以為一回頭就能看見江岸,誰知背後烏沉沉一片,似無邊際;忙轉向另一頭,才隱約看見山棱起伏的朦朧黑影,驀然省覺:「原來……我們被沖到對岸來啦!」誰知雪艷青忽然松手,修長的身子幾乎順流漂去,耿照堪堪抓住她的胳膊,整個人被拖得幾乎沒頂,骨碌碌地連吞了幾口冰冷的江水,凍得他腦子發麻:「怎地……怎地這么重!」轉念一想,又覺得似乎也有道理。

雪艷青高大甚於男子,尚有xiōng臀之盛,光想就知道份量不清。

耿照不敢松手,後頭一截浮木破浪而來,「砰!」撞上他的背門,差點撞得他口噴鮮血,索性抱著浮木一蹬,兩人嘩啦啦順流而下。

其間仿佛一瞬,似又過了許久,耿照被一叢卡著木石的蘆葦纏住,才發現兩人沖入了一處小河彎里,此處水深不過一人高,憋著一口氣能踩到柔軟的泥沙底,江水流速稍緩,劃動手腳,終於能慢慢接近岸邊。

他憑著一股蠻勇,抱著雪艷青的xiōng肋間奮力蹬水,硬生生游上淺灘,顧不得半身還浸在水里,喘著氣癱坐在柔軟的泥床上,心想:「你……你救我一命,現下我也救還你,誰都別欠誰。

」手掌欲從乳脅下抽出,手背卻抵住一個渾圓堅挺、觸感冷硬的物事,就著月光一瞧,原來是一副鑄成女子xiōng乳形狀的金綠xiōng甲。

「難怪你這么重!」耿照又氣又好笑,不禁暗罵自己胡塗。

雪艷青周身披甲,護xiōng、裙甲、臂韝……等一應俱全,即使讓七叔這樣的當世奇人親炙,將甲鑄得薄而貼身,仍是不折不扣的鑌鐵,斤兩十足,童叟無欺。

布帛吃足水都能重上幾倍,拖人帶甲泅水逃生,也真是笨得出奇了。

初一給蒙了,總不能再攤上十五。

耿照索性讓她倚坐在懷里,動手除甲,那甲的形制與東勝洲慣見的不同,充滿異域風情,薄得像胡桃殼,造型滑潤平貼,腕間設有固定用的活扣,設計繁復、制作極巧,毋須倚賴系繩便能束起,穿戴舒適,與衣裳相仿佛。

他對機關細件甚是熟稔,三兩下便摸清理路,不禁嘖嘖稱奇,一一撥開腕上的金屬活扣,「喀搭!」一聲脆響,便將左腕甲解下。

正要隨手拋棄,忽摸到臂甲內里有不規則的凹凸,似是刻了什么記號,翻過來仔細端詳,不禁色變。

臂甲內刻的不是圖形記號,而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似是心法口訣一類。

她著甲時原本在內側墊有皮革布疋,以免凹凸不平的內面壓印在肌膚上,既不舒適也不美觀,但內襯的皮布被江水浸透,一卸開來便即剝落,這才露出了鐫刻在甲內的秘藏文字。

黑夜里難辨內容,但耿照謹記執敬司的教訓:但凡寫了字的,便是重要之物,絕不能輕易拋棄!避免誤看機密,只能幫她穿回去。

誰知卸甲容易穿甲難,他將雪艷青環在身前,雙手繞過她高聳的xiōng脯試圖把腕甲穿戴起來。

雪艷青可不是依人小鳥,個頭還比耿照高,肩寬臂長,耿照伸長指尖才構著腕底的活扣,解開時只須一根指頭的機關,穿回去卻大費周章,再加上肩甲、xiōng甲礙事,弄了半天始終不成,索性把臂甲銜在口中,勾她兩腋蹣跚起身,抬屍似的一路拖行上岸。

月下但見她一雙玉腿軟軟伸直,飽含力度的修長曲線既優雅又充滿野性,襯與白皙的雪肌,肌肉線條消去了賁張的棱角,只留下滑潤如水的起伏。

耿照直到此刻,才有機會看清她腳下那雙露趾的船底涼鞋:他此生見過最接近這個的足上之物,大概只有木屐了,但他姊姊的屐兒可沒有忒高的鞋跟,能如此前低後高、盡情地展示女子美麗的腳背,屐上的紅繩頭也粗厚、結實得多--才這么想著,其中一只金甲涼鞋「啪!」綳斷了細帶,約莫是拖行間鞋跟犁入濕地,前擋後刨地一較勁兒,終於禁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