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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閉關修改,已成一套由外修內的奇特劍路,招式的威力頗受情緒所影響,就金釧自身的經歷,悲憤、急怒等都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與人過招也漸趨狂放,和銀雪得授的「憐月照影」劍法截然不同。

心知銀雪無礙,她這一斬難免少了悲憤與決絕,耿照側身讓過,劍鞘一抖,長劍倒撞彈出,劍柄正中金釧肩頭,撞得她踉蹌坐倒,右臂軟綿綿地再也提之不起;勉強咬牙改用左手,劍尖卻被耿照一腳踏住。

他手里的劍鞘又空出來,轉頭兜住任宜紫之劍,那同心劍比金銀雙姝的佩劍還要細薄,毫無阻礙地一貫到底,劍鍔用力撞上鞘口,被耿照拇指一扣,再難拔出。

「任姑娘!我不是刺客--」語聲未落,赫見任宜紫面上閃過一抹狠笑,從同心劍的劍柄底部抽出一柄發簪也似的錐狀尖匕,急刺他小腹命門!--這便是此劍「同心」之處!耿照不覺怒起,抓住任宜紫的右腕,如老鷹抓小jī般將她提起。

任宜紫的腕子本就為他所傷,只是逞強以絲巾緊緊扎住,此刻一入他鐵箍般的手掌,登時疼得哀叫起來:「要……要斷啦!嗚嗚嗚……好疼……」他聞言趕緊放松,豈料任宜紫匕交左手,還未刺出,耿照眼捷手快,一把將她抓起,任宜紫兀自不肯認輸,反手戳他小腹下yīn。

耿照將她雙手連簪劍一同箍在xiōng前,從背後將她高高抱起,避免這個小丫頭一徑發瘋似的頭撞腳踢;眼見金釧拾劍撐起,銀雪也掙脫紗裹爬出錦榻,忙三兩步竄至露台邊,提聲道:「都不許動!再來,我便把她給扔下去!」夜風吹得任宜紫遍體生寒,把她一身熱氣騰騰的香汗都吹得急遽降溫,棲鳳館何其高聳,露台底下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見,瞧得腳底板都禁不住刺癢起來,這才乖乖不動;勁力一松,小小的身子也變得綿軟起來,帶著汗cháo的體香非常誘人,頸後的柔軟發絲輕拂耿照鼻端,明明懷中人兒嬌美無比,他卻絲毫不敢放松:「水月停軒門下,怎么會有這種藏暗劍、撩下yīn的下九流路數?是誰人將她教成這樣!」見三姝不再妄動,沉聲道:「任姑娘,我不是刺客,也不是壞人,但如果你堅持取我性命,我就非做壞人不可啦!你明不明白?」任宜紫點了點頭。

「請金釧、銀雪兩位姑娘,將佩劍踢下樓去。

我並不怕二位持劍,但這樣實在不好說話。

」雙姝動也不動,金釧面色yīn沉,銀雪神色慌亂,四只妙目都瞧向耿照手里的人質。

任宜紫雪白的腮幫子綳鼓起來,看得出正咬牙忍耐,片刻才一字、一字道:「照做。

」兩人得到指示,才將佩劍連著劍鞘一齊掃下樓梯。

「還有任姑娘的劍--」「你要我扔了這把同心劍,不如將我扔下樓算了。

」她截斷他的話頭,片刻才低道:「我……扔地上,扔……扔你腳邊。

你給我好好保管。

」也不理耿照答不答應,玉指一松,那柄簪劍直挺挺地chā入樓板,直沒至柄,可見鋒銳之甚,連貫穿硬如鐵石的紫檀木也像熱刀切牛油一般毫不費力。

耿照將她抱至綉榻邊,正色道:「任姑娘,我要放手啦!請你務必牢記,我一點兒也不想做壞人。

」任宜紫一言不發,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不知是憤怒或害怕。

耿照未見她應答,料想是默認的意思,輕輕將她放在榻上,高舉雙手退開幾步,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任姑娘,我是……」「我知道,你是鎮東將軍慕容柔的人。

」美艷絕倫的纖細少女冷冷一笑,一點兒也不像落敗的喪家之犬,白皙的小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塊金字牌,竟與慕容柔所賜一模一樣。

耿照一怔,立時會意,摸過懷襟衣袋,果然不見了將軍賜下的通行腰牌,不禁駭然:「這丫頭……真是好厲害的翦綹活兒!」須知以碧火功之靈感,要在他身上動這樣的手腳,實是難上加難。

以任宜紫的脾性,方才受制時若有機會摸他衣袋,早用簪劍搠他幾個透明窟窿,白進紅出的,怎會乖乖扔掉兵刃?想來想去,也只有將她放落的一霎間,才有對耿照施展空空妙手的機會。

耿照自己都快不相信她是水月停軒的三掌院了,比起雪艷青、漱玉節,沒准這名自負美貌的少女還更像七玄外道些。

要不是五帝窟還有個漱瓊飛打底,把她跟何君盼擺在一塊兒,包管十個除魔衛道的正派俠士里,倒有十一個要殺錯人。

任宜紫露這一手,多半還是為出一口惡氣,耿照卻不由得留上了心:她若是在激斗之間施展這門神技,威力豈止增加一倍而已?怪的是方才她全無此意,仿佛武功與此無涉,全沒想到要把這樣jīng巧難防的手法應用在武學之中。

她更關心的,還是面子問題。

「啪」的一記響指,金釧、銀雪又將他圍在中間,擺出空手接敵的架勢。

「任姑娘,」他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明知打不贏,怎么老是要自討苦吃?「在下的確為鎮東將軍辦差,大家說起來都是自己人。

適才有些小小誤會,請給在下一個說明解釋的機會,就當是賣將軍一個面子,如何?」任宜紫輕聲笑起來,玩鬧似的晃著他的金字腰牌。

「看來你什么都沒搞清楚。

我阿姊的下落,頭一個不能讓慕容柔知道。

」她笑著轉頭,眸中卻無笑意,柔聲道:「不得不殺你滅口,本姑娘也相當頭疼啊!」第九四折故國應在,蟾魄依稀「皇後與佛子攜密詔來對付慕容柔」的謠言,自鳳輦離京起沒一天止歇過,早已在東海各處傳得沸沸湯湯,堪稱街談巷議的熱門。

其中謬處,就連初涉官場的耿照都知道:慕容柔經營東海既久,麾下十萬jīng甲,礪兵秣馬日夜cào練,當世能抗手者,不過西韓北染而已。

皇上一紙詔書能拔去鎮帥,在平望都擬旨蓋印便了,何必勞動皇後佛子跑一趟東海?這是無知百姓才有的妄念。

須知政事繁復,牽連甚廣,天子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戲文里一人獨立、為所欲為,階下臣工盡皆俯首的畫面,多半只有在野台才能看見。

任宜紫之言似與流蜚相契,坐實了「皇後此番為鎮東將軍而來」的態勢,但耿照一聽便知不對。

全東海若只一人與皇後的安危休戚相關,那人便是慕容將軍;這張名單上若有余白,怕得再拉上遲鳳鈞大人。

她說得出這番話來,只代表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