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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拍開窗格,大喊:「韓宮主、韓宮主!」心頭忽生感應,徑奔向廊底明間,隔空出掌,「砰!」兩扇門扉猛然彈開,房中一人坐在鋪了綢巾的八角桌畔,生得英挺黝黑、身材頎長,此際卻是披頭散發,身上僅著一件雪白中單,腳上的厚底白靴亦是隨意趿著,模樣有些狼狽,正是奇宮之主韓雪色。

另一人持刀架在他頸上,一身斗蓬征塵滿布,竟是風篁!門扇轟開,鏤花的錦榻月門內傳來一聲驚叫,耿照大步跨入,見那女郎阿妍縮在榻里,用錦被遮掩身子,興許是太過害怕,一雙小腳自被下露出猶自不覺,但見玉足纖纖,趾尖攏斂,十枚玉顆兒似的細圓趾甲泛著盈潤珠光,雖未塗抹蔻丹,卻是天生的粉櫻色,可愛得直想教人輕咬一口。

她整個人縮在錦被里,被上露出兩枚jīng致的鎖骨,赤裸的肩膀線條圓潤細膩,襯與修長的粉頸,恍若一場美麗的失足。

其時天光微亮,許多人猶在睡夢之中,見韓雪色的模樣,亦知風篁闖入時,兩人兀自擁被繾綣,阿妍自不會戴著面紗,白著一張膚光致致、巴掌大小的瓜子臉,無助地望著情郎,眼底除了驚懼,還有掩不住的焦急關心。

這是耿照頭一回看見她的真面目。

阿妍的眼睛、鼻子、嘴chún自然是極美的,但要說什么地方特別出色,卻又說不上來,然而五官組合在一起,卻是美麗無瑕,全然無可挑剔,即使在多識絕色的耿照眼里,她的容貌亦是世間少有,與明、橫等稀世尤物相比不僅毫不遜色,若論氣質高雅風華懾人,阿妍恐怕還在二姝之上。

耿照已知先前對她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兩人在綠柳村的確不是初見。

但臉蛋今兒卻是頭一回見得,不知為何仍有一股熟悉之感,她的五官lún廓似乎也在什么地方看過,有點像卻又不是太相像。

耿照略微一怔,頓時醒悟:「她們畢竟是姊妹,面孔五官有些近似,也是合情合理。

韓、風二人一見是他來,面色俱都沉落,竟是不約而同。

韓雪色自不願這樣尷尬的場面多一人得見,而風篁怕的是耿照chā手,所圖又生變故,自嘲似的淡淡一笑,沉聲道:「馬賊、駱駝盜什么的我可殺得多了,今日方知做歹事被人撞破,居然是這般滋味。

耿兄弟不愧是鎮東將軍手下的紅人哪,這越浦城里的一舉一動,全逃不過你的耳目。

」耿照聽他直將自己當成了特務頭子,亦不禁苦笑,搖頭道:「風兄取笑了。

我若真個是耳目靈通,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風篁一聽,更確定他是來阻而非來幫的,淡道:「耿兄弟,我答應陪你上龍庭山之事,永不變卦,我是交定你這個朋友啦。

但為了抑制那邪物,也為我師兄,今日我非取那物事不可。

」沖榻里的阿妍一伸手:「對不住了,阿妍姑娘。

請即交出,否則休怪我刀拿不穩,失手傷了韓宮主!」韓雪色不顧利刃加頸,沉聲低喝道:「阿妍,莫聽他的!這廝投鼠忌器,才不敢妄動!」風篁手中「尋真」微顫,畸零錯落的鐵胎邊緣已在他頸上割出一道血痕,冷道:「韓宮主!若是bī急了,我是真會殺人的。

你還是莫說話為好。

」阿妍見他流血,「嗚」的一聲掩口輕顫,眼眶中淚水不住打轉,似是六神無主。

耿照急道:「風兄有話好說!請先把刀放下。

小弟與風兄一般,也是來討一樣東西的。

風兄若信得過我,此事權且交由我處理罷。

」風篁堅毅的嘴角緊抿著,平日玩世不恭的輕佻模樣點滴不存,目光森冷,沉默地搖了搖頭;刀柄微抬,韓雪色不由昂頸,面露痛苦之色。

「拿來!」他目中迸出jīng光,聲如焦雷bào綻。

榻上的阿妍身無武功,被吼聲震得身子一晃,俏臉煞白。

耿照看得明白:以風篁的武功,大可點了韓雪色的xué道,自行取了物事離去,反正阿妍姑娘一點武功也不懂,完全阻止不了他。

問題是阿妍的衣物全都解在榻上,只怕錦被底下嬌軀裸裎,竟是一絲不掛;一幅紗裙兀自被她壓在身下,從被緣漏出一小片,而葡萄青色的錦緞肚兜揉得縐了,就這么孤伶伶地被扔在榻尾,榻上的墊褥東一塊西一塊的濕濡水漬,可以想見交歡之時的激烈纏綿。

阿妍畢竟知道輕重,風篁闖入時她才從高cháo的余韻中稍稍回神,身子兀自微微痙攣,咬著牙將「那物事」捏成一團,藏進被甬里,以免被賊人奪去。

誰知風篁是老江湖,余光一掃榻上狼籍,便知東西被她藏起來了。

他出身師承俱是名門,向以俠客自居,今日上門奪物已是萬般無奈,斷不能欺負女子軟弱,冒犯她的清白。

三人各有所忌,居然就這么僵持了半天。

耿照勸不下風篁,正自著急,背後腳步聲又至,卻是聶沐二少調息略復,匆忙趕來。

「宮主!」沐雲色一躍而入,見宮主只著單衣,阿妍姑娘顯是赤身露體,不禁大是尷尬。

韓雪色面色更沉,喝道:「都出去!」「這……」沐雲色猶豫不決,目光不由自主投向二師兄。

韓雪色益發惱怒,bào喝道:「出去!」聶雨色面無表情,拽著師弟退出房門,手里頭扣著兩枚尖利算籌,腦中一霎間轉過無數心思,從中篩揀著擺脫困境的良策。

關鍵是耿照。

他若站在奇宮這一方,風篁便是徹底孤立;若然是來幫那姓風的,亦可以挾為人質,用來交換宮主……他凝著少年寬闊的背門,靜靜等他表態。

耿照定了定神,居然轉向韓雪色。

「韓兄,我想向你商借一樣物事。

此次關乎萬民生死,倘若失救,東海將陷浩劫矣!屆時,無論韓兄或阿妍姑娘亦不能幸,望兄切莫拒絕。

」韓雪色與風篁同感驚奇,沒想到他要商借的物主居然不是阿妍。

風篁眉頭緊蹙,弄不清他所圖為何,幾度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

韓雪色淡道:「耿兄弟欲借何物?別說是為了拯救黎民,那怕只是你想看一看、隨手把玩把玩,只要我拿得出來,沒有不肯借的。

」耿照大喜,拱手道:「多謝韓兄!小弟要借的,乃是貴宮至寶,九曜皇衣!」「什么?」門外沐雲色聞言失聲,還待說話,卻被聶雨色拉住。

韓雪色亦是一怔,片刻才搖頭苦笑。

「如果是這個,為兄便愛莫能助了。

」風篁一聽耿照之言,便知他也是為鎮住天佛血而來,只是不明白九曜皇衣跟佛血有甚關連,見韓雪色推得輕巧,冷笑道:「前頭話說得忒滿,一句「愛莫能助」便想隨意打發,你當別人是傻瓜么?」韓雪色哼的一聲,攤開雙臂,斜乜著拿刀架他脖頸的滄桑男子。

「風篁兄,你看我身上,像不像穿著九曜皇衣的模樣?」風篁為之語塞。

「九曜皇衣乃奇宮至寶,」他轉向耿照,怡然道:「我離開得匆忙,說穿了就是避難,來不及帶走。

便是來得及我也不帶。

要保護皇衣不致失落,世上沒有比龍庭山更安全可靠的地方,此其一也;其二,若卷走了九曜皇衣,下山追殺我的就不只是驚震谷一系,奇宮必定傾巢而出!所以,並非是我不借,實是沒得借。

」那就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