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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施針用葯,先教崔家小子調養復原,屆時能否派上用場,再看情況。

」古木鳶眉頭一揚。

「那刀屍呢?你口口聲聲要善後,又不肯做惡徒、通通除掉一了百了,毀秘穹而遺刀屍,豈非矛盾?」「刀屍蠱斗,競相稱王,此乃天性。

」高柳蟬嗤笑道:「剩下最強的一只,終是血肉之軀,為惡則天下共擊,橫豎是個死。

要是濟弱鋤強,行俠仗義,即為天下蒼生的福氣,你我又何須發愁?你若放不下要趁早說,我才知看錯了人。

」古木鳶重哼一聲,回頭嘴角抑得有些過了,似生生呑落一抹笑意,揚起劍眉。

「你對自己一手培養的刀屍,倒信心滿滿。

」見高柳蟬笑而不答,揍他的心都有了,沉吟片刻,斂起戲謔神氣,肅然道:「我會照你的意思辦,世間,不能再有這般妖物。

等我確認一事,以免錯殺,之後咱們便毀掉秘穹,bī出權輿。

」高柳蟬知他絕不輕諾,話既出口,便有貫徹到底的決心,心念一動,沉聲道:「你在等央土那廂的回音?」古木鳶搖搖頭。

「傳遞訊息的密使該已出發,何時有信,非你我能左右。

我已透過昔日錕鵬學府的同窗密友,安排與那人相會;中與不中,見面能增三成把握。

在此之前,我得先去一個地方。

」古木鳶的推測、疑慮,乃至掌握的訊息等,從未瞞他。

然而高柳蟬卻想不出,在與嫌疑深重的「那人」見面之前,有什麼非去不可之處,足以決定是否毀去源始秘穹,以為正式向權輿宣戰的鼓號。

思慮所不能及,代表這是古木鳶新近得到的線索,又或一直以來,古木鳶並未意識到此處與妖刀背後的yīn謀有關。

高柳蟬不禁蹙眉:「什麼地方?」「浮鼎山庄。

」越浦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能提供質押借貸、換點銀錢傍身的地方。

大至廟宇宮觀、客舍酒樓,小至街邊的香葯鋪子、分茶食店,在客人手頭不太方便時,多半可接受較靈活的兌付方式,由此更突顯出當鋪這一行的與眾不同。

在越浦,只打算換幾吊錢應急的,千萬別進當鋪;出手太過寒磣,是會給當鋪的朝奉叫人掃地出門的。

讓窮苦人當衣換錢、解燃眉之急的,在越浦通常不掛「當鋪」二字店招,百姓都管叫「小押」,鋪外布旗上畫兩串銅錢的便是。

這種小型當鋪反而不收貴重物品,免遭宵小覬覦。

敢打出「當鋪」之名招徠顧客的,清一色是資本雄厚、規矩森嚴的大店,打進門便祭出三高迎客i檻高、階高、櫃台高,通常門內都會放上一扇大屛風,以風水來說是財不出門,也防外人窺看,避免上門的當戶尷尬。

城南的惠和里、馬道子街一帶,是當鋪的集中地,再往前走是金銀鋪子匯聚的寶暢里、天元寺,轉個彎兒便到專賣字畫古玩的永定橋市,以地緣來說非常方便。

天水當鋪自也不例外。

當鋪是開門做生意的,拜髙檻屛風之賜,顧客進門以前,也不知來的是誰,因此,當胡彥之大爺領著畏首畏尾、好似做賊的陳三五,大搖大擺晃進天水當鋪時,櫃上的朝奉透過窄小的防搶木柵瞧見,已來不及喚人關門了,本能地將櫃門後的鐵閂一拉,斷了入櫃的門道。

「nǎinǎi的,」胡大爺一看樂了,嘖嘖有聲,拿食指一逕點著。

「你個小淘氣!大爺都還沒開尊口哩,這麼怕我搶你?」那朝奉本是面色倏沉,聽他一說,職業病發作,本能地陪小心起來:「這……哈哈,大爺您誤會啦!這個……嘻嘻……哪能啊這是。

順……順道帶上、順道帶上的,沒別的意思!哈哈、哈哈……」胡彥之摩挲下巴,怪同情地睨著他。

「你臉挺有事的,哪兒扭著了?」「沒……這個沒有!決計地沒有!哈哈哈……嗚……呃……哈哈……」「不過,這回你對。

」胡彥之一個箭步跨前,臉無聲無息貼上小木柵,嚇得朝奉猛然退後,櫃里的簿冊、算盤、文房四寶等掀落一地。

「大爺眞是來搶你的。

瞧好了啊!」嘩啦一響,鑄鐵般的大手破板碎柵,揪住朝奉的衣襟,往外一拖,硬生生將整個人拽出櫃台,犁著滿地木碎拖至堂中。

內室堂外涌進七八條大漢,此起彼落的呼喝聲還沒喊滿一lún,全給胡大爺打趴下。

他信手拎起堂上的桌椅幾凳,種蘿卜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就這麼往背門一頓,桌腳chā碎青磚、貫入土中,把人全固定在地上動彈不得。

可惜屋里家生有限,才弄完一片,又有兩名護院跨入高檻,胡大爺揮拳一陣bào打,轉頭卻找不到幾凳,靈機一動,抱起一只半人多高的琺琅嵌花瓷瓶,往其中一人腦門上砸落。

「砰」的一響,伴隨凄慘悲鳴,挨打的兩腿一伸當場昏死,慘叫的卻是那當鋪朝奉。

「那是海外傳來、價比千金的掐絲骨胎雙龍瓶啊啊啊!」「不忙不忙,還剩五百。

」胡大爺抱起完好的另一只,照准了地下神情驚恐、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護院武師,對一旁看得發呆的陳三五努努嘴:「喂……喏……你他媽發什麼愣啊!當票當票!」陳三五嚇得不輕,給連喊幾聲才如夢初醒,毛手毛腳地摸出一張發黃的兩折當票,小心翼翼遞到朝奉鼻尖。

那朝奉兩眼始終不敢離開胡彥之手里的掐絲骨胎單龍瓶,老胡殷勤笑勸:「沒事,啊?乖。

瞧瞧,瞧瞧。

」朝奉心驚肉跳,勉強分神乜了一眼,認出是前年的票子,上頭龍飛鳳舞、潦草難辨的草書正是自家手筆。

當鋪櫃上書寫當票,自來是越草越好,一來難以仿造,二來若旁人都看不懂,贖當之時鬧出什麼糾紛,當鋪正好撇得一乾二凈,都說票上有寫,是當戶混賴雲雲。

「這位兄弟點當的物什,還在不在呀?」胡大爺笑咪咪問。

「在、在!當然在!」沖著高舉的單龍瓶,就是眞不在也沒敢說個「不」字,生都要生出一件讓他贖。

何況陳三五典當之物,雖價値不斐,卻屬於不易脫手之一類,故當時只給了他二十兩。

一般當鋪的當期約莫是十八個月,超過一年半沒來贖,或付不出利錢的,就算「死當」,東西即歸當鋪所有。

當鋪售物取利,物主不能稍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