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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宅邸、荒蔓的園林,也知浮鼎山庄干不了這事。

若非指定鑒賞連城劍,西宮川人拿出任一口劍器來,以寧函青商人之子的出身,豈辨得名劍眞偽?莫再猶豫了。

這……必是虛張聲勢無疑!寧函青下定決心,迎視階上那張冷漠如岩的面孔,信心十足。

「不換!在下就看這連城寶劍。

請總管為我取來。

」西宮川人取出一本泛黃簿冊,翻找片刻,道:「有了。

」從主座旁的烏漆腰櫃中,取出一只五寸來長、尾帶環鉤的六角銅bàng來,交與仆婦。

「甲申廿六號櫃。

此物甚重,多帶兩人去取。

」要不多時,兩名健壯婦人扛了只寬扁長匣回廳,去掉繩杠,將長匣子留於幾頂。

「公子請過目。

」西宮在簿冊上寫了兩行字,似是記錄取件的年月、何人求鑒之類,才從櫃里取出另一把普通的鐵鎖匙,打開匣上之鎖。

鑰匙系了塊書有「甲申廿六」的墨字木牌,一如適才隨口說出的藏櫃編號。

藏櫃與劍匣的鑰匙分作i一處,本是極其謹愼的做法。

那六角剖面的銅bàng名「連心鎖」,內藏機簧齒lún,堪稱鎖中套鎖,鎖孔無法以尋常剪綹偷兒的鉤針勾開;若以蠻力破壞,只會使內中機括咬死,持銅bàng亦無法再開……凡此種種,可見秋拭水貯珍的用心。

然而,存放鑰匙的烏漆腰櫃,就這么大剌剌放在廳堂上,既未上鎖,也無人看管,莫說出入山庄之人皆能碰得,便是大半夜里翻牆進來,都能輕易取鑰開箱,盜物而去。

管理散漫,固與秋家大權旁落、門第衰頹脫不了干系,但這西宮川人是哪來的自信,庄內所藏的寶兵還安安分分躺在匣櫃里,沒給哪個手腳不干凈的下人,或夤夜摸來的梁上君子拿去換了酒喝?寧函青強抑xiōng中枰鼓,起身上前,梁斯在等也好奇地一擁而上,想看看厘里究竟有無寶劍。

談劍築示以眼神,見老台丞微一頷首,才推lún椅趨前。

匣中靄光浮動,映亮了圍觀眾人的臉面,一柄刃寬四寸的雙手帶巨劍,靜靜嵌於匣內錦襯,從劍刃到握柄,通體都是金色,僅有深淺色澤上的微妙差異,鍔作雙龍搶珠狀,雕鏨得栩栩如生,所搶龍珠,乃是一枚荔枝大小的極品夜明珠,自行放出溫潤瑩然、宛若月華的淡淡青芒,映得所嵌珠寶華光流轉,簡直像會突然活轉過來似的;劍末的黃金爪台之中,嵌著一枚如冰鑿就的水jīng球,較之他處的璀璨,反倒光芒不顯,曖曖自含。

以談大人多年的鑄工經驗,純金既重且軟,掐塑成這般尺寸,莫說搏斗,光舉起轉個小半圈,龍首就可能歪斜偏轉,垂軟成令人哭笑不得的怪模樣。

這劍鍔極可能是銅或鋼質,以土胎翻砂,打磨完備,再行鎏金鑲嵌……即使如此,仍是極高明的手藝,教人忍不住想伸手觸摸,好生把玩。

暗金色的闊劍劍身則是斷成三截,切口平整,以致並排至於內襯之上,猛一看並未發現殘缺。

毋須掂在手里,談劍笏一眼即看出此劍劍質絕佳,方能打磨至此;若是凡鐵,在磨到能鏡照之前,便會留下若干細小缺損,像露出自身的毛孔般,顯示出材質的極限,非行家不能看出。

此劍劍身能清楚映出人臉,刃上卻連一絲缺耗也無,秋拭水當年選這柄刃器入「六合名劍」,果是罕世的眼光!談劍笏由衷佩服起來,益覺此劍之斷,個中因由耐人尋味,看得入迷,片刻才嘆了口氣。

「此劍雖好,奈何妖刀更利?」老台丞乜他一眼,帶著一貫的憤世嫉俗,不知為何,談劍笏總覺更像自嘲,搖頭道:「鑄器至此,已無『更利』二字可言;再往上,即非人間之物啦。

這劍是折在自己手里。

」蕭諫紙疏眉一挑,目光凝銳,卻未開口,專等他說下去。

談劍笏嘆了口氣。

「世上沒有完美的物事。

這兩處斷口,我料是合金時所產生的毛孔脆弱處,我們火工管叫『槽隙』的。

研磨此劍的大匠,已極力將這兩處弱點藏起來,可惜持劍者不夠敏銳,待察覺時,寶劍已為敵所乘。

」一指光滑平整的細薄刃口:「若妖刀之利,更勝連城,則刃部必留下交擊所生的缺口。

此劍除斷口之外,連一絲缺損也無,怕是毀在一口利不及己的兵刃上頭。

可惜了。

」說完才發現眾人均看著自己,聽得津津有味,連梁斯在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住點頭,不禁有些臉臊。

西宮川人乜他一眼,拱手道:「得聆高見,受益匪淺。

敢問先生大名?」談劍笏猛被問得一怔,撓頭半晌,嚅囁道:「下……在下姓……是了,在下姓言,草……草字二火。

對,就叫言二火,土名字,哈哈、哈哈。

呃,這位是下……在下東家,姓肅,草……啊對就是草……我是說名兒有屮,肅二屮,怪名字!哈哈哈。

哈、哈。

」眾人神情古怪,徐沾差點沒暈死過去,恨不得抹掉不算,替他重編一套。

只梁斯在一人怪有趣似的,笑顧左右:「哈哈,他叫二兪!居然有人叫這種名兒!」廳外從人們皆笑,方解談劍笏之危。

他一抹額汗,夾著尾巴推老台丞回去,低聲感慨:「原來只講七成眞話,竟是這般困難!常人過活,也甚不易啊!」蕭諫紙冷笑:「你怎么算出七成來的?將來不幸升官,死活別去戶部。

」滿堂哄笑,只寧函青面色鐵青。

西宮川人似終於想起這人,回顧青年:「依公子爺看,這把是不是連城劍?」梁斯在止了訕笑,在一旁鼓噪:「西宮總管,問你呢,自說是眞,要是咱們覺得有假,這得怎么算?都由你說了,還用得著賭么?」西宮川人也不理他,徑對寧函青道:「公子爺可知,且不論武林通說,鑒別此寶有四處關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