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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勸不動了。

況且以門主之尊,若由老身一介代攝、宗主之下人徑行規勸,豈非失禮得緊?」鬼先生聽得冷笑。

妳要還想打染紅霞的主意,趁早死了這條心罷!她已自身難保了,還救得了妳天羅香?思慮之間,卻聽祗狩雲娓娓道:「……有資格規勸胤門主的,敝門上下,也只有這一位。

」鬼先生心頭一陣不祥,驀聽「嘩啦」一響,天羅香陣中刀棺迸碎,一人長身躍出攫住金杖,從天而降,轟然落在鬼先生面前,甩過一頭淡金濃發,但見來人肌膚雪膩,身形頎長猶勝男子,一雙美腿渾圓修長,剛健婀娜,絲毫不在「萬里楓江」之下,卻不是雪艷青是誰?第百八五折、玉面春華,遙望奐若她那套招牌的索兒莫帖金甲,落入鬼先生手中,就連仿制得維妙維肖的贗品,此際亦穿在染紅霞身上,雪艷青生不出第三套袒露雪肌、幾近半裸的異域金甲來,但這一現身,仍死死攫住戰團之外,如鬼先生、蛆狩雲,乃至符赤錦等人的目光:一襲淺紫色的大袖紗羅衫,滾了綾錦金線的襟領卻敞至上臂,露出白皙修長、滑潤如水的肩頸線條,彷佛羅衫自行由香肩兩側滑落,風情動人,充滿女子獨有的嫵媚韻致;大袖衫下,乃是一件壓紅邊兒的綾羅小兜,色澤是較外衫略深的芋紫,光滑的緞面裹出兩枚異常飽滿的酥瑩乳球,乳形渾圓,尺寸傲人。

同樣是雙峰堅挺,較之xiōng脯高聳、玲瓏浮凸的染紅霞,雪艷青雙足一落地,玉乳跌岩,乳質似偏向細綿一路,怕兜里裹的美肉遠勝目測,實際乳量絕不止如此。

自來她雙乳之盛,俱被金甲所掩,換上這身充滿女人味的仕女宮裝之後,才凸顯出乳峰的豐盈飽實。

下身所著乃是曳地長裙,中纏圍腰,再系上三色細絛,更顯身板兒纖細,被白皙寬闊的雙肩一襯,說不出的窈窕好看。

除裝扮上的改變,險教眾人下巴摔得一地,這位以驍勇英風盡壓須眉的武痴戰魁,居然還梳了辮子;雖未挽髻,長及臀後的淺色長發卻於左側結出一條三股魚尾辮,襯與鬢邊的珠花,不知怎的竟有一股少女般的酸甜青澀,若搭配雪靨緋紅的模樣,當是一幀美不勝收的青春圖畫。

目睹此景,在場眾人中,受驚最甚的恐非鬼先生,而是蚳狩雲。

將雪艷青與妖刀萬劫藏於刀棺一事,入谷前染紅霞已悄悄告知,雖不及問明門主是如何脫險、這些日子又在何處雲雲,由染紅霞的神情語氣推斷,雪艷青非但無礙,甚且氣力盈滿,摩拳擦掌,等著向鬼先生討個交代,萬料不到破棺而出的「玉面蟠祖」搖身一變,居然成了個動人的美橋娘。

想起過往雪艷青一心練武,衣容妝發等耗費心神的勾當,向來被她視為是變強的阻礙,若非顧及谷內一干丫頭們的觀感,被姥姥苦苦勸下,她還想一刀將長發齊耳割去,免得每回演武過後香汗淋漓,平添洗頭的困擾────看著她女人味十足的衣著,更別提終於肯綁辮子戴珠花了,剎那間蚳狩雲感慨萬千,若非此際不宜,老婦人只怕已紅了眼眶,喜得低頭拭淚。

不容易啊,早知在外流落一段時日,能使女郎有如許驚人的轉變,紙狩雲深恨自己沒早幾年放她出去歷練,也好省了苦口婆心。

雪艷青持杖如槍,掖於臂後,躍下之際裙裾鼓揚、衣袂飄飄,宛若芍葯開綻,柔媚的身姿與豪勇的金杖形成強烈的對比,又是另一種異樣風情。

(難怪……難怪蚳狩雲那老虔婆有恃無恐,原來是有此靠山!)鬼先生本以為是望天葬出了狀況,不想是雪艷青回轉冷爐谷,見玉人從天而降,攔在身前,從容笑道:「雪門主久違啦。

血河盪一別,門主風采,令在下沉吟至今,無一刻稍忘。

不知當日與門主一齊墜入江中那位……」語聲忽沉,難以悉聽。

這是江湖上慣見的手法,誘人趨近,借機暗手偷襲,莫說薛百膳之流的老江湖不會中招,連在武林中打滾過一年半載、沒丟了性命的,這等無賴詐術也看得不想再看。

偏生雪艷青蛾眉輕皺,微微欠身:「你說什么────」語聲未落,藍汪汪的青芒映亮清秀的面龐,鬼先生寶刀一掠,徑往她頭頸掃來!「……好卑鄙!」場邊,符赤錦氣得起身大叫,總算雪艷青反應過人,及時仰避,僅被刀風批下一綹瀏海;淺茶色的柔絲兀自飄在空中,赫見紫紗寬袖一翻,大蓬金燦燦的豪光自袖底飆出!橫勁壓體,鬼先生頓覺肺里連一絲空氣也吸不進,那杖頭明明寬不過尺許,算上左右一尺的氣勁延伸,至多四尺范圍,以他的輕功,騰挪閃避就是眨眼間事;豈料勁力來得霸道絕倫,無論左閃右躲,都不免生出「被氣旋吸入」的危機直感,硬生生回刃一封,「鏗!」一聲金鐵交鳴,連人帶刀被巨力揮開,杖勁透臂而入,震得他半身酸麻,落地時險一踉蹌。

所幸狐異門秘傳的《思首玄功》他已有火候,此功將人身氣脈練得極其靈動,若將內功比喻成一疋布,其他門派或將布匹練得厚實強韌,刀槍不入,水火難侵,無論攻守皆有極大優勢;或將布越練越大,敵人縱可毀傷,造成的缺損不過九牛一毛,聚余者而攻之,仍可一舉克敵。

而《思首玄》練出的,乍看是平整的布面,其實是由無數細小的活點構成,硬時如針尖,軟時如苔茸,質性萬變,面對天下最繁復難解的鎖孔,即能變化成最合適的鑰匙;無論來的是何種奇形怪狀的兵器,皆能幻成最服貼的裹鞘……除了汨汨綿長的好處,此功更能模擬剛柔yīn陽等性質各異的內息,不管遭遇到多古怪僻冷的氣勁,只消撐過頭一擊,其後便有機會衍出化應之道來。

鬼先生憑借此功殊異,及「思見身中」的天賜稟賦,不知模仿、竊取了多少絕學,他之所以有把握能推動「玄囂八陣字」,仗的也是思首玄功的強大適性。

此際雖被雪艷青的怪力揮開,但地字訣內勁透入體內,雖未能解破,朦朧的lún廓似又廓清了些個,及時調整功體,轉力移出,才得不倒。

雪艷青一杖破去刀式,本欲猱身撲上,不知怎的身子一晃,卻未追擊。

鬼先生對她的武功沒甚把握,脾性卻摸得一清二楚,雪艷青幾無心計,不過一武痴耳,戰斗尤憑直覺,趨弱避強、尋隙而擊,才是她該有的反應,心念微動:「莫非……她下盤有什么不便?」得勢不饒,提運眞氣,唰唰唰三刀連環,攻的全是腰腿身側。

變幻莫測的天狐刀,搭配變化自如的《思首玄》,珂雪寶刀的瀠熒青芒如水銀泄地,無孔不入,忽又似拍岸驚濤,嘯卷而來。

雪艷青不為所動,金杖一揮,以力破巧,漫天碧芒撞上杖影,碎成千迭雪浪,俱止於修長曼妙的玉人身前。

天狐刀畢竟是鋒界絕學,珂雪寶刀對上虛危之杖,神兵對神兵,勢均力敵,但杖頭新鑄的蛛形飾首不過是鑌鐵鎏金,三式天狐刀全中首杖相接的脆弱處,「鏗」的一聲脆響,蛛首應聲而斷,露出杖頭內藏的烏沉矛尖來,虛危之杖應作「虛危之矛」才是。

沒了杖頭累贅,雪艷青掖槍旋舞,翻攪紗袖如蝶影,半透明的寬大袖中藕臂似雪,映得人滿眼酥白,空著的左手一持槍末,驀地中宮戟出,勢勝奔龍,鬼先生莫敢徑攖,索性連兵器交擊都省了,百忙中賣個虛招,點足後掠,避得險極,回刃抵去槍尖帶起的隔空勁力,藉勢再退幾步。

無論是速度或力量,雪艷青皆穩壓他一頭,毋須挪足,矛尖連點,換作旁人,於疾退間身上便多幾處透明窟窿,還沒落地人就死了;但鬼先生的身法委實太快,雪艷青連扎幾槍都被他閃過,正要追擊,稍動又止,「嚓」的一聲,伸手撕開長裙一側,露出一條雪酥酥的筆直玉腿,膚可欺霜,渾圓修長,連敷粉也似、微微透出粉橘色澤的膝蓋都光滑細致,形狀姣好,挑不出一絲缺陷。

這等宮裝,裙內自是空空如也,她這一扯從腿根裂至裙腳,行動自如是沒話說了,動將起來,休說一雙美腿,怕連腿心臀股亦若隱若現,全無體面,玉面蠕祖卻半點也不介意,緊蹙的蛾眉開展,松了口氣似的,正色道:「礙事兒的解決了,咱們再來打過。

我須得警告你,這會兒,可沒忒容易閃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