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34(1 / 2)

手,幾度想打暈了她直接辦事,一了百了,但此舉畢竟無謀,後患多多,終究沒有莽撞行事。

耿照與鬼先生越打越快,但強如明棧雪一眼便能看出,掌握節奏的仍舊是鬼先生,是他帶著一臉輕松寫意,談笑間逐漸提升出手的速度,耿照若不想被掌刀劈成肉泥,就只能跟著一路打快;戰至中途,鬼先生故技重施,左掌一切,竟以雙手同使寂滅刀。

雙刀刀法與單刀絕然不同,正宗的雙刀術多靠身法靈動、以反輔正,來克敵致勝,正所謂「單刀看手,雙刀看走」,便為斯理。

雙手同使單刀的刀法,非但威力不能憑空提升一倍,極有可能因為身法不夠靈活,反為輔手所傷,是以刀客不為此愚行也。

然而,鬼先生並非僅僅以左掌同使一路刀法,而是仗著天生的「分心多用」異能,在運用右側體勢的空檔間,使左臂也能發出同具威力的刀招;招式未必與右手所使如出一轍,畢竟左右有別,但威力仍舊是不折不扣的寂滅刀。

耿照一面承受他右手的刀招攻勢,同時還得提防著時不時就來這么一下的左手攻擊,jīng神上的龐大壓力,不啻於獨戰一明一暗兩名對手,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迅速向鬼先生這一方傾斜。

明棧雪掌心里捏了把冷汗,比在祭殿之時更要緊張。

唯一支持她的,是耿照始終冰冷沉著的眼神,既無慌亂,也不見絲毫絕望憤怒,倒像認眞想弄清楚對手悟到了什么境地似的,意志沒有一丁點的動搖。

廊間再度響起了腳步聲,想來金吾衛士們終於排除了鬼先生的殺人陷阱,重新集結,趕來救駕。

鬼先生怡然笑道:「雖然我很想欣賞你絕望至極的眼神,但典衛大人既不識時務,也沒有自知之明,要耗到那個時候,只怕我已先累啦。

「我同你不一樣,這回我不會殺你,只會廢了你的武功,挑去你的手腳筋,拔掉舌頭,讓你留著眼睛和耳朵,瞧瞧我是怎生享受你那些個寶愛的美麗女子。

這,才叫做生不如死!「他動了速戰速決的念頭,威力和速度豈止提升一倍?轉瞬間耿照便只余招架之力,-邊護住頭臉要害,一邊往門邊退去,百忙中不忘問道:「你……你的寂滅刀是從何處得來?」明棧雪都不忍聽了。

這不是明擺著幺?果然鬼先生縱聲狂笑:「哈哈哈哈哈……蠢物!是你教會我的啊i?在祭殿玉台之上,你拿這套刀法極力顯擺,大逞威風,卻忘了我有過目不忘的能耐,硬生生送了拔尖兒的完整刀譜給我……世間,就有你忒蠢的東西!」「縱能過目不忘……」耿照兀自苦苦撐持,似乎只剩好奇心還挺立著。

「豈能在短短一一一時辰之內,熟練如斯?」鬼先生得意大笑。

「我在施展輕功奔來的路途中,心里已演過這套刀法無數次。

與常人不同,負有」思見身中「異能的我,光靠想象便足以增加技能的熟練程度?,每當我一回神,但凡道中有什么物事經過,無論人獸樹木,全成了老子的試刀石,手掌斬開阻礙之際,對寂滅刀的體悟亦隨之提升……我連運功化納斷松雪茯苓時,都在虛境里練著寂滅刀!「赤裸的絕世妖人笑得俊臉扭曲,在晃動的燈焰下看來,猶如鬼魅附身一般,說不出的恐怖。

「如今,我的力量勝過了你,對寂滅刀的掌握也勝過你,智慧什么的,就更不用說了……你!憑什么與我一爭雄長!」雙刀連斬,砍開了耿照勉力護住xiōng頸的肘盾,掌緣即將及xiōng時,忽然易刀為掌,砰砰兩聲,轟得耿照倒飛出去,背脊重重撞上門橘才又滑落地面,雖未嘔血,但煞白的chún面與涌漿般的汗瀑,形同宣判了少年的死刑,連瞎子都能看出,眼前的耿照已無再戰之力。

(不管了!)明棧雪正欲伸手去扼任宜紫的粉頸,以要脅胤鏗,誰知撐跪而起的耿照忽然垂頸,象是睡著了一般,身子軟綿綿地靠著門扇,只差沒傳出鼾聲。

鬼先生是老江湖了,不會中這種故弄玄虛的緩兵計,足尖一點,如旋風般卷至少年身前,呼的一掌朝他腦頂劈落!——看來鬼先生也未必眞想留他一命臨到決斷之際,還是選擇了斬草除根千鈞一發之際,耿照冷不防地伸手,的斬擊,腰間豪光大作,透出層層衣布。

「啪!」jīng准無誤地接住了這記風風火火「搞什么ii」鬼先生的心頭掠過-陣不祥,只覺掌底所劈宛若山岩,絲紋不動,這哪里象是個氣力耗盡的人?趕緊撤掌急退。

豈料眼前一花,耿照竟已追了上來,雙目緊閉,右臂刀氣縱橫,使的分明是寂滅刀,鬼先生卻沒一招能擋下,被砍得體勢散亂的身軀,猶如給風扯飛的紙鳶,旋擺著疾甩而出,卻在落地之際,又遭耿照當xiōng一掌,轟得側向飛出!「怎……怎么可能……」鬼先生掙扎著從撞倒的燭台、箱櫃爬起來,黏稠的血wū不住從口鼻中溢出,仿佛體內有什么破掉了,失壓的鮮血像煮沸的糖漿一般,停也停不住。

怎會……怎會傷成了這樣?他簡直不敢相信,試圖提運天覆眞氣,不意又嘔出大口鮮血,陡地一陣地轉天旋,幾乎難以站立?,回過神時,耿照已站在身前,腹間那片透出衣布的白光漸漸消淡,興許是錯覺吧?鬼先生覺得少年的臉龐似乎恢復了血色。

但這簡直毫無道理。

「那……那是……嗚呃……」他以手掩口,wū血不住由指縫間滲出。

這種顏色的血代表他臟腑破裂,這是足以致命的重傷。

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受了這樣的傷?或者該說是什么樣的力量,才能造成連蛻生天覆功都無法抵擋、無法修復的傷害?「是第一一層祭台之上,那些金盒子里裝的東西。

」耿照平靜地說。

「我知道有人管它叫」無雙之力「,過去龍皇玄鱗曾經使用過。

」鬼先生幾欲嘔血i事實上他一直都在嘔血ii龍皇的「無雙之力」一直是他夢寐以求,不惜一切代價只要能看一眼就好的寶物,卻萬料不到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著。

「你一路奔來時都在鑽研寂滅刀,而我則是不斷在調節化驪珠之力,就為了應付這種時候。

」耿照帶著一絲憐憫俯視他。

「我承認你確是奇才,能在忒短的時間里掌握刀法jīng要,然而,便說熟練的程度,你也決計不能勝過我。

」鬼先生喘著粗息,勉力抬起綿軟的雙手,揪住他的衣襟。

「你……說什么?」「我從七歲起,即被訓練以掌握這路刀法,迄今已有十年。

每一夜,在我自身未曾察覺的情況下,他們讓寂滅刀刻印在我的四肢百骸、心識五感之中,無論我願意與否,此生皆與它融成一體,永難分開……若非前往斷腸湖送劍,得以遇見琴魔前輩及其他人,說不定現在,我夜夜亦將於睡夢中殺人。

你怎么會蠢到,與一名刀屍比刀法熟練?j鬼先生滿臉錯愕不甘,卻又吐不出一言以駁,只能死死揪著他的襟口,勉強支持不倒。

「適才在你落地之前,我已連出十七式寂滅刀,你的xiōng肋腿脊等,應已寸斷,只是刀氣凝而未散,尙未解裂罷了。

」說著伸手握住鬼先生雙拳,似欲掙開,卻未繼續動作。

鬼先生並不知道耿照的「入虛靜」之能,亦不知他在虛境之中,將十年來被guàn輸的一切都凝成了一枚血珠,透過遁入虛空之境,耿照得以短暫地cào縱化騸珠和刀屍血識,在意志被這兩樣可怕的異物徹底呑噬前,得以同時駕馭最頂峰的力量與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