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胴體。

「大nǎi妖婦…………妳跟我回南陵算了,同小和尙一道。

他做駙馬,妳呢,嗯…………勉勉強強做個內司好了,特准妳每日同本公主一起洗澡,侍寢嘛────」猶豫了一下下。

「好啦,也准妳每日侍寢好了,反正小和尙忒厲害,我獨個兒也吃不消,還有月事什么的,就是麻煩…………」兀自叨叨絮絮,念個不休。

符赤錦忍著笑,心知對媚兒來說,這已是對親姊妹般的慷慨大方,實屬不易,盡管荒謬絕倫,仍珍惜她的寶貴心意,抿嘴道:「這『內司』是干什么的?我沒聽過,嬪妃么?妳們南陵以女國主即位,也能立女子為妃?」「要立也是立面首,立嬪妃做甚?我自己就夠漂亮的了。

『內司』是宮女的頭兒,就是大內總管,皇宮里從上到下,從寢殿到茅廁,都歸內司…………好痛…………好痛啊!痛死人啦!這是管哪里的,怎能…………啊…………好痛!」「看來妳腦子也不太好。

」符赤錦笑得一派文靜,繼續加力。

◎◎◎耿照在離開冷爐谷之前,還去見了南冥惡佛。

這名鐵塔般的魁梧巨漢自祭殿一戰後,始終待在紙狩雲安排的獨院靜室里,與蠶娘隔著一片花圃回廊遙遙相對,每日三餐都有天羅香的教使將飯菜酒漿以烏木食盒貯裝,送至門前。

雖有蠶娘坐鎮,姥姥恐瘋漢發作又傷人命,囑咐弟子於門前止步,不可稍停,隔餐取回食盒即可。

然而頭三日之間,酒食皆絲紋不動,耿照求教於蠶娘,小小的銀發美人抿著清茶,好整以暇道:「受了那樣的心識重創,光是能保住一條命,已堪稱『駭人聽聞』。

再要他起身餐飯,委實也太強人所難。

」耿照想起當日在議事廳首會時,惡佛面色灰敗,從頭到尾均是低垂眼簾,不發一語。

會議結束,眾人皆往懸綺亭飮宴,唯獨缺了惡佛與蠶娘,突然會過意來,蹙眉道:「難道…………惡佛的神識創傷一直沒能痊愈,蠶娘前輩在此,是防著他再度發狂么?」銀發小人兒笑了一笑,舒舒服服地偎著綉枕,雖未接口,神情適足以說明一切。

因此,當第四日早晨,在提著食盒前來的女郎面前,「咿呀」一聲門扇對開,露出那張黥著半邊鬼青的糾髯面孔時,lún値送飯的天羅香教使差點嚇暈過去。

猶如鐵山般的巨漢動了動鼻翼,磨砂般的沉厚低嗓震得女郎半身都酥了:「我不飮酒。

有素齋否?」俏臉白慘的天羅香教使勉力抬腿,拖著食盒落荒而逃,帶著滿盒齋菜回來的,卻是新科盟主耿照。

「大師請用膳。

」他擺布好吃食,擱了兩副碗筷,沖惡佛合什頂禮。

生鐵澆鑄似的昂藏巨漢盤膝榻上,被鐵汁所封的赤眼橫於腿間,雖無鋒銳,扭曲錯落的凝鐵自有一股異樣的猙獰。

南冥惡佛的面頰凹陷,狀甚清減,露出僧袍交襟的糾健xiōng膛,隱約見得肋影,以其修為便是數日間未進食水,料不至此,應是受寶寶錦兒與媚兒那一記加強版的「赤血神針」所殘,損及眞元,形顯於外,方得這般枯槁。

蠶娘出手制服發狂的惡佛,對他的能為知之甚深,人狂無智,破壞力bào增數倍也非不可想象之事;以力觀之,防惡佛如防bào虎,不能說是不對。

但看他在蓮覺寺搭救明姑娘,以及回護寶寶錦兒免遭狼首毒手等,耿照總覺這昔日的「天下第一惡漢」不像壞人,一言一行必有意義,只是目前難以覺察罷了。

榻上的惡佛動也不動,呼吸悠緩,若有似無,就算沒恢復到八九成,也決計不是能乘弱取之的軟柿子。

耿照不以為他是傷後昏沉,沒聽見自己的招呼,抓不准惡漢意圖,以不變應萬變,拉開鋪了綉緞的八角圚墩坐定,舉箸道:「晚輩也還未用飯,這就不客氣啦。

請。

」自夾了一筷「雲錦羅漢齋」,放入碗里,還未捧碗就口,忽聽巨漢沉聲低道:「某欲殺人,盟主許否?」未運眞力,已震得桌上杯盤喀喇作響,滑亮的桌錦斜斜顫移,似將掀覆。

耿照伸手按住,神色從容,反問:「大師何以殺人?」惡佛依舊低垂眉眼,並未抬頭,撫著橫在膝前的扭曲鐵刃。

「此刀欲血,錚鳴不休。

」輕描淡寫的兩句,氣氛為之一滯。

被鐵汁所封的赤眼刀分明未動,究竟是何者欲血、誰想殺人,不言可喻,yīn森中隱含肅殺,哪怕下一霎巨漢bào起出刀,大概也沒什么好意外的;緊綳之甚,連肌膚都微感刺疼。

耿照安坐不動,正色道:「莫說金鐵乃死物,刀器遇血則銹,若是有靈,料想必不樂見。

不會是刀想殺人。

」惡佛點了點頭。

「如此,是人想殺人了。

」耿照仍是搖頭。

「雖說凡事總有例外,大抵人皆有其不忍,平白無事,誰願取命?血勇過後,見著屍身狼籍,有後悔的、有惡心欲嘔的,有害怕顫抖的…………人雖有爭勝斗狠的劣性,卻無殺人之本能;能選的話,人不會想殺人的。

」「那依盟主之見,殺人者誰?」耿照想起虐俘的令時暄,想起定字部之前,她為妹妹含恨申冤的凄苦,想起天羅香眾弟子的不平,甚至想起議事廳內,自己身披重創、手筋被斷時,映入臉簾的鬼先生的面孔…………暗自嘆息,沉痛搖頭:「我年輕識淺,很多事還想不明白。

但要我說的話,是愛憎殺人,喜怒殺人,是驟然涌起的那股狂bào躁烈殺人,而非是人殺人。

因此,當激情平息,殺人者才會後悔、害怕,乃至厭憎自身,無法背負卻又再難抹滅,不管殺得再多,空虛永難塡補,自此踏上惡鬼畜生之路,沒有回頭的機會。

」先前的一絲迷惘漸去,雙眸益發澄澈,昂然道:「我想,我的做法還是對的。

殺人乍看是條解決問題的快路,然世路多歧,豈有快捷方式?貪圖一時便利,最終也只是走上歪路。

」南冥惡佛默然良久,再抬眸時,濃眉下迸出兩道jīng光,原本鎖住室中氣機的那股冷銳肅殺卻消失一空。

巨漢旋開赤眼的刀柄,往桌頂傾出一枚青棗大小的烏芒,「哐當」一聲跳入瓷碗,滴溜溜轉個不休,卻是赤眼刀魄。

同盟初會之上,耿照即以盟主的身分下令:七柄聖器各歸原主,內藏之刀魄則統由盟中保存研究,得到的成果亦由七玄共享。

除開被狼首、魔君乘亂攜出的幽凝與天裂,蚍狩雲為向盟主輸誠,早早便將萬劫獻出,反正祭殿便在她自家冷爐谷中,「獻刀」雲雲,不過是出了柴房進灶房,換湯不換葯,自然輕巧;離垢柄中所藏,亦被耿照取出。

五帝窟持有的食塵、玄母兩柄聖器,卻不像其余五把妖刀那樣,有著中空刀柄的劃一設計,是否藏有刀魄,尙待研究。

反正耿照落腳朱雀大宅,有的是時間考較,帝窟宗主隨侍左右,也不怕她挾兵私逃,兩器仍交漱玉節保管,並未繳庫。

至於惡佛的赤眼,耿照堅持留與他傍身,待惡佛醒轉,再勸說他交出,免生爭端。

至此,南冥惡佛總算遵行盟主號令,交出了刀魄。

巨漢將刀負在背上,掛白骨髑髏煉於頸,合什道:「某欲出谷,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