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泛舟這一手先發制人，化被動為主動，很是他的風格，那現在問題就是……

「楚胤告的什么狀？」傅清寒已經隱隱有了揣測，答案呼之欲出，卻實在有點讓她不敢相信……

「他說牧泛舟是警察。」傅雲衣眼眸中閃過一抹厲光，漆黑的瞳仁掠過眸中極度危險的寒芒。

傅清寒竟無言以對，怔怔地半天沒說話，眉宇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迷惘之色。

傅雲衣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看到她緊蹙的眉下，一雙眼滿是大惑不解。

這……短短時間內，先是盧笙灝暴露警察身份，如今？

傅清寒心亂如麻，盧笙灝的事剛勉強解決，牧泛舟又沾上這樣的禍事，要知道在黑道上，哪怕是內斗得最可怕的時候，一旦有警察的卧底暴露，各方也會一致將矛頭對准同一個方向。沒想到事情這么凶險，好在情況不錯，如今青幫的主要矛盾是楚胤和牧泛舟的正面沖突，這對牧泛舟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她心底轉過種種念頭，奇道：「牧泛舟是警察？他跟了老爺子十幾年，十六歲就進青幫了，做過的齷齪事、殺過的人、走私、販毒……他怎么可能是警察？楚胤這是想在上位之前就做了他吧？」

傅雲衣點了點頭，沒說話。

說真的，傅清寒真想馬上給楚胤打電話，問問他腦子是不是被撞壞了，還是縱欲過度，神經錯亂。她從小認識牧泛舟，一直到現在，他都是黑道上正正經經的「壞人」，現在有人要干掉他還用「警察」這個借口，實在是……

雖然如此，心底卻總存著些許疑慮，太過繁雜，傅清寒一時理不清，反被弄得心神不寧。

兩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椅子上，彼此都沒說話，傅雲衣那雙銳利的眼，一直凝視著傅清寒，試圖捕捉到她臉上所有的表情。

良久，傅雲衣突然起身，他利落地把西裝搭在自己手臂上，向門口走去，路過床邊時，突然扭頭直勾勾地看著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森冷銳利，直透心臟。任何人那雙眼這樣注視著，都無法移開目光，只能不由自主地僵持著，任由他掃視著自己。

傅清寒不知怎的，就像昨夜面對傅霜的沉默一樣，一顆心被攥在某只手里，瘋狂揉捏著，恐懼攝去渾身氣力，讓人無力抗拒。

他抿成一線利刃的薄唇微張，一字一頓道：「如果你敢背叛傅哥，我會殺了你。」

一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狠狠砸在傅清寒心上。

懷疑和被懷疑，信任和不信任，在黑道世界，是亘古存在的永恆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