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卻從來沒有真正放棄糾纏。有一部分緣故是因為愛，一部分緣故是因為，喬瑜從未在沈身上感受過惡意和尖銳。

待在沈身邊是舒服的，就像與水作伴。唯一害怕沉溺得太深，那會使人窒息。就像從前的喬瑜那樣，他魯莽地一頭扎進去，從來沒有仔細思考過，怎么樣才是正確的淌水方式。

「如果我說不願意，你會怎么做？」思來想去，這是沈的最後一個問題。

「沒有如果，我只要你正面回答。」喬瑜說。

「你不思考一下我提問的初衷，然後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沈說。

「跟你說話真累……」再一次覺得他們是兩種人。

「現在就累的話，以後會更累……」沈動手，掰開喬瑜環在腰間的手臂：「不管怎么選擇，都是一個坑，你知道嗎？」

「……」喬瑜接近崩潰，這又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的決定是對的，我需要好好思考一段時間。」不然就算做了決定，也不容易長久。來到這里，沈扶著額頭。他感覺自己和喬瑜之間，是一輩子的戰斗。時時刻刻都需要堅定信心，不悔當初。

「你還是不喜歡我。」喬瑜放了手，因為不得不放手。

「喜歡你，但是我需要好好想想，怎么樣跟你相處。我的思想走在前頭，行動力跟不上，你能懂我嗎？」各自的毛病一大堆，這是真的。

「墨跡。」喬瑜從牙縫里擠出兩字。

「你說得對。」沈深以為然。

就是這樣，所以他們交流起來太……連吵架都吵不起來。

「你每次這樣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特別討厭。」仿佛站在制高點，別人無法撼動。

「還有呢？」沈引導他：「你對我有什么看法，你可以直說。」

「認真來講你沒有什么不好，但是實際相處起來，我又特別蛋疼，我總是拿你沒辦法。」喬瑜就是這種感受。

「所以值得探討的就是，像我們這樣的兩個人，應該怎么在一起？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

所以一直不開心，一直不美好。

「我們來互相說說對方的優點，然後每次相處的時候，努力克制一下缺點，能嗎？」這是沈暫時想到的辦法，值得實驗一下。

「我喜歡你溫柔帶笑的地看著我。」其他什么優點缺點，那些算什么。

「真巧，我也喜歡你偶爾溫柔的時候。」低頭哂笑了下，沈溫柔帶笑地注視他：「那你對我溫柔一下？」

「……」喬瑜不自在地飄了飄視線，最終倒回來，他對沈溫柔一笑。如果忽略他僵硬的嘴角，一切會更完美。

事實證明，想要喬瑜溫柔很難，他根本做不到那種如水一樣的溫柔。就算裝得了一時，也裝不了一世。

沈也知道，他噗嗤笑了一聲，轉身出去：「我不應該這樣要求你，你做不到。」

手腕很快被人抓住，呈現在眼前的是喬瑜猙獰的臉孔：「喜歡一下我別的優點會死，就一定要溫柔嗎？」

「你有什么別的優點？」沈的背部靠著牆壁，發現自己無路可退，他就停下來跟喬瑜扯皮。

「年輕有為。」對方第一句。

沈感到好笑：「好，勉強算一個。」

「深情。」

「嗯……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