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拉過他的右手，撫摸著小拇指周邊的皮膚說「上次你開車，我看見這里有一些薄薄的繭，我猜是常年摩擦粗糙的畫紙造成的。」

「葉先生真是明察秋毫……」端木聯慢慢的抽回手感覺自己臉頰竟有些發熱，又是這種被看透的感覺，令他心跳不已。

「最近沒在畫了？」

「嗯……父親說要把所有力放在公司上，所以在那之後就沒有繼續畫。」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況且我也不是很喜歡……」

「你說謊的技術真差。」葉青打斷他的話，他不知道這個男人哪來的自信，篤定了自己說的沒錯一般。

端木聯很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葉青和往常一樣的面無表情的臉。「抱歉……」

他突然意識到面對這個人自己說的最多的好像就是道歉的話。「葉先生真的很厲害，就像會讀心術那樣。」

「……」葉青不置可否隨他去猜。

端木聯臨走前葉青本想邀請他一起吃晚飯，話到嘴邊卻改了口。

「有時間一起吃飯。」

「好的，今天非常感謝葉先生。」端木聯抱著顏料連人到心完全被買，之前的芥蒂一掃而空，羞澀的像個陷入初戀的毛孩子，靦腆的沖葉青鞠了個躬。

葉青倒覺得這才是最適合他的樣子，單純不做作任何情緒都溢於言表，甚至要被他傳染，「下次見面不要這么叫我。」

「誒……那應該怎么稱呼葉先生？」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這太失禮了，不太合適……那個…我先告辭了。」端木聯沒等葉青發話，便頂著通紅的耳根退到門外，聳著肩膀一路小跑鑽進車里。

端木聯回到家放好那盒水，吃飯時順便向父親斷章截句的匯報了今天去向葉青賠禮道歉的事，並解釋已經消除了誤會，當然他沒說地點是對方家里。

洗完澡回到房間，端木聯打開那個致到可以用放大鏡觀察的盒子，上面沒有牌子的標識，不過質地非常細膩一看就是上乘貨色。端木聯此刻開心的不得了，一聞到顏料的味道就心癢癢。

迫不及待的拿起盒子里附帶的的鬃毛筆蘸上水試了試色，決定親自畫張畫感謝葉青。

畢竟對於端木聯來說，這個小盒子承載了太多東西，有如逝去的親人突然回歸，那種戳進心臟的激動，失而復得的興奮，那些快被自己遺忘的感情像潮水一般，沖散了幾個月來被公司事務搞的一團糟的壓抑情緒。

因為怕被父親發現，加上有一段時間沒有動筆，端木聯完成第一幅畫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對於畫面的效果他還是相當滿意的，可能是顏料比以前的任何一款都好用，也可能是一心想著感謝葉青所以格外用心。

端木聯舉起畫板，左看看又看看，上面這張明燦燦的花朵不知怎的就是越看越覺得想送給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