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路一直觀察著李逑的表情,從緊張到忐忑再到無所適從,統統都記在了心理,特別是看到了他鼻尖無意識冒出的汗珠,像是爬在了他心上的螞蟻,一下一下的撓著,就是不給人一個痛快。
李逑再怎么強裝出一副強大的模樣,昨晚他流淚的樣子還是不可避的印在了周正路的腦海里。當然,他選擇性的遺忘了自己脫光了衣服耍酒瘋的壯舉。
李逑閉上眼睛,小心翼翼的呼了一口氣,從額頭上留下的汗珠黏在了睫毛上,欲墜不墜。還有頭頂上翹起的一束頑強的頭發,隨著他的呼吸一顫一顫。
哎。周正路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手癢癢,心癢癢,終於敗下陣來。臉皮不要了,老師的面子不要了,什么理智,什么身份統統丟到了一邊。
他坐到沙發上,李逑受驚似的睜開眼睛。
睫毛上的汗珠眼看就要滴下來。
周正路身隨心動,微微低頭,吻上了他的眼睛,微咸的汗珠在舌尖上綻放,他的手放在李逑的後脖處,感覺到他的後退,手上的力氣便大了點,將人按向自己。
眼睛、鼻子、臉頰,再到微微顫抖的唇瓣。
這個吻不同於露營那晚李逑沒輕沒重的強吻,也不同於昨晚周正路醉酒時吧唧一下的啃吻,小心翼翼又萬般柔情,唇舌交纏,氣息交換。
一吻罷,兩人皆是氣喘吁吁。
陽光從陽台灑進來,鳥兒在外鳴叫,樓下有小買賣的吆喝聲,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周正路還攬著他的肩,情動時手無意識的鑽進了李逑的衣服內,全身都是骨頭,硬邦邦不解風情。
李逑面紅耳赤,睜開眼睛時,眼中霧氣朦朧,嘴唇嫣紅帶著光澤。
周正路心軟的一塌糊塗,突然理解了君王不早朝的心情,恨不得此時將尚未恢復理智的人壓在身下,任他□□。
然而,宿醉的頭腦還尚存一絲理智,現在還不行。
「你今天有安排嗎?」周正路依依不舍的松開手,聲音有些暗啞。
「哦,對,我還要去家具城。」李逑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強裝鎮定,可是臉還在冒著熱氣,說著就要站起。
周正路還拉著他的手,「你現在白天也要打工嗎?那明天了?補習你是不是去不了?」
李逑本來還懵著,一下子就醒了,眯著眼睛居高臨下的望著周正路:「……你不會是想要讓我去補課才……這樣的吧。」
周正路臉一下子就黑了,把依依不舍捏著的手猛的扔開,就著坐著的姿勢抬手嚴肅的指了指他。
「不是就不是嘛。」李逑小聲嘟囔,也覺得自己想的有些過了。得是多么聖父的老師才會做出這樣的犧牲啊。
「你這小兔崽子,別以為我不敢把你怎么樣!」周正路也跟著站起來,說的氣勢洶洶,順帶伸手把他翹起來的頭發壓下去,又順手揉了揉李逑柔軟的頭發,把本就不怎么整齊的頭發揉成了雞窩,壞心眼的笑起來。
李逑現在心情好,懶得和他計較,瞪了他一眼,往後退了一步,脫離某人不規矩的手。不過翹起的嘴角倒是泄露了他此時的好心情:「我換完衣服就出門了。」
周正路心情甚好,雖然覺得李逑就這樣放棄學業很是可惜,但他也明白急不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特別是李逑,比同齡人不知道成熟了幾個度。
兩人一前一後出門的時候,周正路覺得今時不同往日,應該顯得親熱一點?畢竟剛才也算是一啵定情了。
牽手也不行,挽手也不對,就連平時隨手做來的勾肩搭背也因為心虛,有些不好意思做了。
李逑倒是冷靜許多,默默的看他做妖。
樓下的老頭兒老太太們看著兩人下來,興奮的打招呼。
「周老師又來學生家啊。」
「你上次告訴我活動脖子的方法真是太好用了,我還教給了老伴。」
「對了,周老師,我外孫女讓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