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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 滄海驚鴻 1238 字 2021-03-17

虛禮數。」

元君舒愣怔抬頭,紅著眼圈,難以置信地盯著元幼祺的臉。

當年,若自己是男兒身,若自己與顧蘅能夠喜結連理,此刻孩兒是不是比元君舒也小不了幾歲?

想到那個被假設出來的孩兒,長相可能集合了自己與顧蘅的特質,元幼祺喟嘆不已。

世間事從來不是假設出來的,老天讓她重又見到阿蘅,擁有了阿蘅,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元幼祺於是朝元君舒笑笑,拉她起身,仍坐在自己的身邊,溫言與她敘話。

有些話不必挑明,元君舒如果夠聰明,接下來就該知道如何作為、如何努力。

自刑部大牢回宮後的第二日,元幼祺又病倒了。

這次的病,倒不似上次那般急症,又是吐血又是高燒的;反而像是一次徹底的宣泄,將身體里攢了幾十年的積火一氣兒泄了出來。

對於這場病,元幼祺的態度很淡定。她並沒有擔憂自己的身體,以及可能帶來的震動,而是從從容容地命唐喜去前朝宣旨,說龍體微恙,輟朝兩日。從容得仿佛已經篤定兩日之後,自己必然病愈似的。

連來請脈的連襄都對皇帝的病症嘖嘖稱奇,只下了些瀉火的方子,便不多擔心了。

元幼祺自己是清楚的,丁奉落網,使得當年與近日的事都塵埃落定,這是其一。在她心中,最重要的是,了結了丁奉和丁氏,昔年她的娘親顧敬言的冤仇才算是徹徹底底地清算干凈,她心底里的那份對於娘親的愧疚,才算是徹徹底底地放下。

那日在安國公府,墨池不肯出來見她,只將一疊書信請顧書言轉交給她,便已經在書信中將丁奉的藏身之處的地圖,已經當年的事,甚至包括她還未出生的時候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當然,那份地圖,也是墨池冥思苦想了許久,才循著少時的印象,與前世的記憶,結合在一處,半是猜測半是推斷出來的。結果證明,墨池所料不差,丁奉就藏在那地圖標注之處。

而元幼祺謄抄給元君舒的那份書信中,已經將昔年顧敬言之事隱去,只存留下了丁奉勾結元璞、慫恿元淳的罪狀。

其實,天下能替她搜捕丁奉的人多得是,她的身邊亦不乏忠勇明睿之士。之所以用元君舒,一則看重元君舒與元璞的殺父之仇,二則更要試一試元君舒的辦事能力。元幼祺雖然對元君舒有疼愛之心,但並不妨礙她將帝王心術用在元君舒的身上。

寢殿中,元幼祺喝了照著連襄的方子煎的葯之後,躺在榻上胡思亂想,遂想到了「帝王心術」這件事。

她驀地發覺,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己也變成了一個擅長心術的皇帝。哪怕是看中的人,哪怕是付與了感情寄托的人,她仍是不可避地用那顆帝王之心去考量,這似乎已經成了她的本能。

已過而立之年的她,自不會如少年時一般,任性地鄙薄心機與謀算。她早已經明白,只要她還坐在這個位置上,這種東西便是與她割舍不開的,那是自幼年時起便已經滲入她骨血里的東西。

幸好,她沒有在那種種的帝王心術之下迷失了本心,幸好她還有墨池。

元幼祺盯著頭頂賬上的暗色花紋,不禁苦笑:她想極了墨池。

在身體脆弱的時候,心志更加的脆弱,這種事無論是平民還是天子,都難逃窠臼。

過不了多久,就能再見到阿蘅,就能和阿蘅長長久久地長相廝守了。元幼祺在心里對自己說,努力地移開注意力去,不去想那些相思難過的事。

她躺在榻上不著邊際地胡思亂想,忽的想到了元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