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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的從懷中拿出一顆糖,遞給十五,溫和的道:「你就是十五嗎,真可愛啊。」

十五接過糖,含住,含糊不清的道:「阿姨,你喜歡我父親嗎?」

顏息掠了掠鬢發,道:「是啊,十五,你覺得怎么樣?」

十五認真的道:「滾。」

顏息臉色一僵,尷尬的笑道:「十五真活潑,想玩滾滾嗎?」

十五撅著小嘴道:「父親不會喜歡你的。」

顏息道:「小孩子知道什么叫喜歡嗎?」

十五道:「反正我就不要你當娘,我有爹了。」

顏息以為十五說的是有爹爹就行了,摸著他的頭道:「十五,阿姨會對你很好的,你爹也需要人來照顧啊,你總不能看著你爹爹一個人生活吧?」

十五用力揮開顏息的手,去拍她。

顏息眼中閃過一絲不喜,抬手想攔開。

江月樓出手若電,抓住她的手腕,厲聲道:「顏息,你干什么!」

顏息愣了愣,不自在的道:「我只是攔開,又沒怎么樣。」

江月樓沉聲道:「你知道你什么手勁嗎?要是拍實了十五不死也半活,不要把在外面那套拿到我這來,你認為如果十五有什么事,我娘還會讓你活著嗎。」

顏息緊咬下唇,不管她剛才的動作是否是有意的,但此刻她必然也想起江老夫人年輕時的惡名了,投林燕不但是輕功好,下手也是個不留情的。

「走。」顏息低喝一聲,另外兩個女人互視一眼,一齊離開。

十五摟著江月樓的脖子,脆生生的道:「父親,你不要不要爹爹。」

江月樓摸了摸十五的頭。

十五又道:「爹爹總是悄悄在你睡著的時候看你,他告訴我,要是有漂亮阿姨喜歡你,就說『滾』。」

江月樓愣了半晌,手一下下撫著十五的頭,心中不知什么滋味-

午飯後,江月樓牽著十五散步。

顧府很大,還有一個請江南名匠設計的園林,只在待客時開放,平日是不怎么有人住的。

走至一半,忽聽見一陣嬌笑細語,抬眼一看,竟是幾個穿著艷麗行動搖曳的女子,鬢邊還插著剛摘下來的茶花,三五個挽著,由兩個下人帶著向這里走。

江月樓掃了一眼便看出這是歡場女子,他是向來不怎么碰歡場女子的,只是這個時候怎么會還有人有心思招妓?

那幾個妓子也看見了江月樓,嬉笑著把頭湊在一起低語,邊說邊看他。

江月樓雖是不太喜歡場女子,但也不會拒絕女人的目光,只有因為十五在,才斂了。

那幾個妓子漸行漸近了,走到江月樓這里時,一個藍衫妓子忽然腳下一歪,跌進了江月樓懷里。她的同伴們都笑了起來,這個藍衫妓子也雙眸含情的向上看著江月樓。

十五悄悄扯了扯江月樓的衣擺,江月樓不動聲色的把藍衫妓子扶起來,道:「小姐沒事吧?」

藍衫妓子有些失望的道:「沒事,多謝公子了。」

這些妓子常年打滾在風月場,也是慣會察言觀色的,看出來江月樓沒什么意思,便又手挽手走了。

江月樓喚住一個帶她們來的仆人,道:「這是誰招來的?」

那仆人垂手道:「少爺,這些都是蘇獨秀蘇公子叫的。」

江月樓訝異的道:「蘇獨秀?」

仆人道:「是的,早上蘇公子就吩咐了,說下午要和紀青崖公子一起吃酒,請些妓子來陪酒。」

江月樓一時不知如何反應,竟是心中有些不舒服。道:「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吃酒。」

仆人道:「蘇公子還說這些妓子要留下來過夜。」

江月樓瞪大了眼道:「還過夜?他吃得消嗎這五六個人,色中餓鬼啊。」

仆人道:「小的也是這么問的啊,蘇公子說反正他和紀公子有兩個人,還少了呢。」

「還拖著紀青崖一起?」江月樓咬牙道:「別染上什么花柳病再傳給我了……」

仆人道:「少爺你說什么?」

江月樓面無表情的道:「我說讓你帶我去找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妹子說扇子渣,那啥……畢竟他以前是風流攻嘛,現在變成受了,渣一點也沒辦法,於是這就是調/教渣受的過程-=-

太累了……我神有些恍惚……嚶嚶

第六十一章

「睡朦朧,風鈴顫,是親親、情急趕著路兒晚。我這里慌著忙著整碧鬟,心跳咚咚、蘭氣頻喘。意翩躚,笑靨甜甜,送抱投懷叫你不得不暈眩。風情兒萬般,春腮兒香汗,梨花帶露軟綿綿……」

方行至蘇獨秀的院子,江月樓便聽得里面傳來絲竹聲,軟軟甜甜的唱著曲兒。江月樓才把十五送了回去,讓人帶著來蘇獨秀這里,不曾想他這已經玩起來了。

江月樓又思及昨日紀青崖的態度,冷冷一笑,揮手讓仆人下去。

江月樓也是聰明人,之前一時憤然,沒有想清楚,現在冷靜了,怎么會看不出這個仆人有問題,說出的話太過明顯是在挑動他。而且幾個妓子來的也太巧了,正好被他遇上。

這種把戲,都是從前江月樓玩剩下的,怎么知道還被蘇獨秀拿來使。

江月樓整整衣襟,唰的一下將風月扇展開,他還倒要看看,是蘇獨秀耍他,還是他耍蘇獨秀了。

「篤篤篤。」

里面傳來蘇獨秀懶懶的聲音,問道:「誰啊?」

江月樓輕笑一下,心知蘇獨秀這是明知故問,也配合的道:「我,江月樓。」

片刻後,一個妓子來開門,越過這個妓子江月樓可以看到,蘇獨秀就坐在上首,身旁兩個妓子圍坐奉酒,斜著身體靠在椅子上,懶懶散散心不在焉的樣子。

紀青崖便在他一旁,身邊也是三個妓子圍著,情態親密。

江月樓心下有些不舒服。

實則這就是人的劣性了,自己能做,別人做不得,自己不要的,別人也不能要。而且往往以自己為萬物中心,有了什么狀況,也總看不清。

江月樓想自己此時便是因為這樣才不舒服。

不過無論再聰明的人,也總有犯糊塗的時候。究竟是因為劣性,還是其他什么才不舒服,這就只有天才曉得了。

江月樓自命不凡,也確有些想著他能找女人,紀青崖他們就不能找。

蘇獨秀不但是找了,還是找來氣他,這就讓江月樓更不舒服了,不好好反氣他一把怎么行呢。

蘇獨秀抬起眼皮問道:「怎么有興致來找我,不陪那三位仙子了嗎?」

江月樓掃了眾人一眼,忽然展顏道:「家花怎么比得上野花香,先前路遇了這幾位小姐,就在想,是哪里來的仙子,打聽了才知道,是你們找來的,我只好恬著臉來求酒喝,求美人看了。」

他這一笑,果真是風月扇的架勢,漫山的花都在春光下開了一般燦爛,又是嘴甜,幾個妓子都俏臉微紅,掩袖笑起來。

蘇獨秀自然是臉色一變,又強笑道:「我又不是小氣人,想來就來,只是怕你那三位紅顏知己吃醋啊。」

江月樓道:「情人如衣服,我還需要管一件衣服的感受嗎?」

蘇獨秀咬牙道:「是啊,情人而已,管他什么感受。」

江月樓自顧自坐下來,輕佻的從蘇獨秀身旁扯過一個妓子,也巧了,正是先前故意跌進他懷中的那個藍衫妓子。他撫過藍衫妓子的臉頰,道:「敢問小姐芳名?」

那藍衫妓子含羞靠在江月樓懷中,低聲道:「小字如意。」

江月樓笑道:「果然如意。」

如意聽了此話,知趣的笑起來,神色間不多了幾分得意,甜甜道:「多謝公子。」

那邊蘇獨秀的臉色卻又陰沉幾分,倒是紀青崖,斟了一杯酒,抬手道:「你如今是春風得意了,我敬你一杯。」

江月樓看紀青崖面無表情,江湖上都說春水劍是劍如春水,人如春水,鮮少有怒氣外露的時候。但此時看,他眼中分明是一片冷意。

江月樓暗道他不會是真氣了,可事已至此,他又怎么拉得下面子立即去講和,只好故作風流的回敬道:「哪里哪里,也不必羨慕,哪日我給你們也介紹幾位……啊不對,蘇獨秀想必是不用的,現在也是春風得意啊,哈哈。」

蘇獨秀扯著嘴角舉了下杯。

紀青崖低下眼,抿盡杯中酒。

他身旁的妓子忙貼上去斟酒,舉至他唇邊道:「公子請。」

紀青崖淡淡的瞥了江月樓一眼,將那杯酒喝了。

江月樓便忽感不妙。

果然,紀青崖撐著桌子站起來,朝二人一拱手,道:「紀某有些不勝酒力,先行告辭了。」

蘇獨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月樓,道:「青崖先去休息吧,你們幾個也下去,我有事要和江公子說。」

江月樓捏著酒杯,看紀青崖的背影,自覺是不是過了點-

蘇獨秀一字一句的道:「你是什么意思?」

江月樓看他咄咄逼人,也有些不愉快,道:「你們又是什么意思?這樣好玩嗎?叫一群妓子來想耍著我玩?」

蘇獨秀一拍桌,紅木的桌面立時裂成兩半,他道:「那我不玩!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當著你的面把那幾個都上了!」

江月樓哼道:「好啊,那我現在就去找顏息啊!」

蘇獨秀氣急反笑,道:「好,好,我早知道你是個沒心沒肺的,你就盡管去找你那些紅顏知己啊,也不用管我和紀青崖什么的了。哦對,還有顧輕愁,挑撥我們是不是很有意思?看著我被顧輕愁打是不是心中很痛快?報了當初我強上你的仇啊?」

江月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這事他本也沒想過顧輕愁和蘇獨秀會來真的,更沒想到蘇獨秀這么聰明的人,明明看穿了,卻還是默不作聲的和顧輕愁去打。

這一番話,真是戳中了江月樓心尖尖,理虧詞窮,江月樓咬著唇低下了頭。

蘇獨秀見他不說話,更是來氣,聲聲泣血的指訴道:「枉我對你那么好,我承認當初我是沒安什么好心思,誰成想還真把心給陪上了。我現在都懷疑是不是報應了,我蘇獨秀這輩子玩弄那么多男女,好啊,終於有一天報應到我身上來了!我怎么會看上你這個家伙?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江月樓愣住,呆呆道:「你……你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