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羯國惱羞成怒地大規模發動進攻,繼報復後方之後,開始轉向前方與雲國決一死戰。
死戰!
是要死戰!
這些屠殺無辜之人的畜生,這些毫無人性的渣滓,不與之死戰,又怎么能行?!
可是,在那之前,她必須要找到那個人,只有找到那個人,她才能
「呼。」
突然,她耳朵輕動,聽到了一聲極細的喘息。
這聲音實在太過熟悉,她翻身下來,飛奔而去,來到了一頂滿目瘡痍的巨大帳篷之前。已經倒地的帳篷如巨幕一般鋪在地上,她顫抖著手指,慢慢地掀開。
「呼。」
這一次,那喘息里多了如釋重負的意味。
常芸一言不發,靜靜地觀察著眼前的女子。她躺在一個已經死去的傷兵身上,而她的左邊身體被沉重的帳篷死死壓住,隱有血液滲出;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上滿是狼狽的血痕,唯有一雙黑亮的眼睛,如小鹿般濕潤。
「常、常芸。」看著常芸來了,女子有些驚訝,神情也有些憂傷。她竭力地想擠出一絲笑來,卻比哭還難看。
常芸別過頭,深吸了一口氣,才轉頭道:「韓靈。」
韓靈氣若游絲,笑道:「我……我可真是沒用,想救這個傷兵來著,結果,結果人沒救成,自己也被壓到了這下面……」
常芸僵硬道:「你別動,我來救你出來。」
「別、別了……這帳篷很重的,你,你搬不動的。」
常芸不語,站起身來。她抽出權杖,想要用靈力將壓在韓靈身上的帳篷摧毀,但她想了想,還是垂下手來。
「你忍著點。」
常芸決定用最原始的方法。
她用力將壓在韓靈身上的篷布和圓木推開,盡管她十分謹慎,韓靈還是不可抑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常芸皺眉,手上加大力氣,終於將韓靈的左邊身子解救出來。
「看來這手腳是廢了。」韓靈似乎注意到了常芸的表情,苦笑道。
常芸沒說話,將她抱起來,放在了白犬身上。
她拍拍白犬的脖子,下了命令。
「你……」韓靈突然開口,語氣里有壓抑的探究,「你為什么會來救我?」
常芸平靜地看著她,表情里找不到任何波動的蛛絲馬跡:「順路。」
她說得這么篤定,韓靈就算心有疑惑,也漸漸放下心來:「多謝你了。」她笑著。
常芸目送著白犬馱著韓靈離去。
直到遠到看不到了,她才慢慢地垂下頭,一絲苦意爬上嘴角。
這世界上啊,的確有許多可以順便為之的事情。
可這樣的「順便」,絕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搖搖頭,抬起頭來。
遠方,太陽終於沖破了黑暗的層層阻礙,顫抖著從地平線之下爬了上來。黎明的光輝籠罩大地,燒焦的土地,血腥的氣息,遠處的鏖戰,都無法阻擋這光芒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