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國也並不是沒有斷袖之人,可那往往是富人圈養一眾小倌的癖好,但聽齊殊說來,似乎認為他和季妄懷是處於一個平等的狀態,雙方都有追求愛與被愛的權利。
他掀起的馬車窗邊的簾子,讓夜晚的寒風吹去車里的浮躁之氣,也讓自己沉靜下來,再做打算。
可就在這短短一剎間,他似乎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窗外掠過。
「停車」
他連忙叫停了馬車,掀開簾子一步跨了下來,可入目皆是來往行人,並未有那個人的影子。
難道是他看錯了麽?
果然,今日聽了齊殊的一番話,整個人都變得疑神疑鬼了。
「走吧」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馬車又開始悠悠地行駛起來,卷起路上紛飛的煙灰,絕塵而去,消失在鬧市之中。
「怎么如此不小心,剛才被他發現了嗎?」來人戴著一頂斗笠,白紗遮住了面容,光聽聲音,雌雄莫辨。
「不知。」被訓話的少年搖搖頭,「剛剛只是見有位老伯被人撞倒在地,我想扶起來,沒想到……」
「罷了,」戴著斗笠的人嘆了口氣,「知道你是好心,但切記不可被他發現露了馬腳。」
「為何不直接告訴他?」少年不明白地問道:「我們此次來承國就是為了將他帶走呀。」
「因為他並不願同我們回去。」來人嘆了口氣,「我也不想讓他為難,只是等日後有了時機,再將他帶離承國。」
少年還小,自是不懂這背後的勢力矛盾,他只是見許久都未見著司鶴,還頗有些想他,想同他打打招呼,問候問候。
「那我們如今怎么辦?」少年又問道:「是繼續等下去嗎?」
「繼續等下去。」來人取了斗笠,露出一張白發蒼蒼的面容來,瑤台婆婆慈愛笑道,「我這個小徒兒,終究還是長大了。」
***
就在承國還沉浸在豫王娶親的歡快氛圍里的時候,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開。
為首的自然是每天進宮面聖的朝臣,因為就在那天,像往常一樣進宮諫言的群臣,沒有等來景帝,而是等到了御前的長福公公。
在長福公公念完聖旨之後,眾人驚惶不已。
景帝龍體抱恙,暫由太子代行監國之事。
「這……這是何時的事?」右相也是一臉不解,為何這么大的狀況,他都不曾知道。
「陛下今早丑時下的詔書。」長福公公嘆了口氣,「今年冬天,怕是來的格外嚴寒了。」
由太子監國一事,終還是傳到了兩人的耳朵里。
司府自然是喜氣洋洋,平日里司平川雖說哪邊兒也不站,但這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婿,他自然是滿臉紅光。
從不多說話的司夫人,也是高興地讓廚房多燒了幾盤菜,賜給下人們,連帶著對司鶴和司雁,也多發了幾張銀票子,讓他們去買點自己喜歡的小物回來。
而反觀豫王府,就不如司府來的熱鬧,更算是處於一片死寂之中。下人們都知道今日的豫王頗有些心情不佳,都自知不便打擾,做起事來也小心翼翼。
唯有豫王妃,像是識不清眼色一般,花枝招展地跑到陸鈺面前炫耀:「王爺,今日臣妾又去銀樓打了兩件鐲子,您看看,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