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連晟與慕容欽哲躺了一夜,也失眠了一夜。
靜靜的深夜里,他擁著慕容欽哲在懷里,兩人都無言,只是一並呼吸。
他以為慕容欽哲睡了,慕容欽哲也不敢侵擾他休息。
直至……不知捱了多久,慕容欽哲在他懷里實在撐不住了,壓住腰桿,翻了個身,這肚子里就酸疼的受不住了。
慕容欽哲一手摳住被褥,額頭滲著冷汗。
紀連晟神志在半睡半醒間感覺到了什么,睜了睜眼睛,伸手去摸慕容欽哲。
他知道他的身子如今非比尋常,也從太醫那里知道,他的身子受過重創……或許,和他的心一樣。
「……?」
紀連晟沒有說話,只是翻過身去撈慕容欽哲,卻意外的感覺到他身子的失常。
幾乎是與此同時,紀連晟心生懊悔。
他該更體貼他才對,這一夜,不管自己有多么強烈的欲望,也不該如此對他……
「齊歌!」
紀連晟一手翻過慕容欽哲,將他摟在懷里,也不再問一句,就高聲喝道。
本就快到了伺候皇帝梳洗更衣的時辰,齊歌一直候在殿外,聽見皇帝猛的一聲高呼,心里一驚。
這慕容欽哲入宮後就沒有平順過,不知沖撞了哪番神靈。
「在在在!陛下,奴才在!!」
皇帝入寢,齊歌不敢失了禮儀,只在殿外迅速答道。
「去請太醫,還有,拿些熱水來。」
紀連晟架著慕容欽哲,讓他實實在在的貼著自己。
「是!」
齊歌聽皇帝的聲音就明白事關緊急,立即去安排,命人點著燈燭進了寢殿。
火光,瞬時就照亮了整間屋子。
帳子中的臉,慘白的不可言說,有若鬼魅。
紀連晟一夜未眠,也十分疲累,但慕容欽哲的模樣實在讓他憂心。
這是一種在遇見他後,反復出現的愛憐之心。
他總是脆弱的像一碰就碎的琉璃。
紀連晟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夠再這樣對他,如若還想他平安的話……
侍從們很快就遞上了熱水,白凈的瓷杯里,冒著溫騰騰的熱氣,掀開帳子,送到了皇帝手中。
紀連晟還穿著褻衣,長發披散,一手環抱著慕容欽哲,慕容欽哲靠在他懷里,雙手護著腹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帝接過溫水,送到慕容欽哲口邊。
他吃力的睜開眼睛,卻一口也喝不下,恍然的搖搖頭。
「陛下……」
慕容欽哲不願失儀,可此刻腹中翻騰的感覺,實在讓他全身失力的痙攣……,這個孩子或許……
紀連晟心中帶著歉疚,他本就是讓慕容欽哲在自己宮中休養的,又怎么能……
「噓」
皇帝輕輕一個字,拍了拍他,示意他什么都不用說。
不用客套,也不用討好自己,只要讓自己愛著他就好。
紀連晟一直抱著慕容欽哲,直至火速趕來的御醫為慕容欽哲診治完,這手也始終沒有松開。
他並非第一次做父親了,但他發自內心珍視慕容欽哲腹中的孩子。
這或許就是義務和愛之間的區別吧。
天,就這么亮了。
第89章第八十六章(下)
謹慎為上,太醫決定為慕容欽哲用銀針安撫身心,紀連晟短暫的權衡之後,也算默許了。
眼看著幾根細巧的銀針,整齊排列的扎在慕容欽哲雙腿和腳掌上,紀連晟扶著他倚靠在自己懷里,靜靜等著下針的效用。
慕容欽哲蒼白的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