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何酒騎在自己的身上。
那雙冰涼的大手握著何酒的腰,而何酒的長發在空中輕輕劃出一道弧度然後落在腰間。
過了太長太長的時間,何酒已經從一個有著利落短發的少年變成了長發及腰的妖孽。
猩紅的眼珠就像是兩顆在黑暗中發光的寶珠。
就算是現在這樣一個了無生氣的何酒,也一樣為秦烈西所喜愛所珍視。
從中亞聯盟最強者的夫人,一朝淪落為境外流徒之首的藏品。
不管是生是死,何酒像是從來沒有資格做選擇的可憐蟲。
他和任何人相遇都像是被什么人安排好了。
不論他是會愛上其中的誰,或者討厭其中的誰……甚至於就算他死了……
擺不脫的,都是這些帶著尖刺的命運。
躺在極度冰冷的岩洞里,麾最用了最後一點力氣殺掉了這個岩洞內的魔獸。
暫時獲得了這個岩洞的使用權。
閉上眼,麾最放緩了呼吸享受著死亡之前最後一點點平靜。
這時候的他已經無法回想兩個多月之前的意外。
也或許,那並不該成為意外。
但是造成他重傷的那個人如果真的還有意識,還活著的話。
一定不會舍得讓他受一點傷……
所以就算他是被何酒親手所殺,麾最心里也絕不會把這歸結為何酒的過錯。
只是活過這短短的二十幾年,到了現在這時候,麾最才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原來是個多么無力的凡人。
原來這世上,終究是有一些事情就算他是這樣的強者也同樣做不到的。
比對著這個沒有極限的廣闊大地廣闊宇宙。
人,畢竟還是太過脆弱以及渺小的生物。
麾最微微皺皺眉頭,然後又漸漸松開。
身上的傷口受到了感染,多次的打斗還有逃亡致使麾最傷口發炎。
所以現在整個人都在要命的發燙……
麾最已經不願意再去細想自從峻南戰役開始的時候,那些沉重的回憶。
放棄了和痛苦做糾結,麾最的腦海里開始涌現他短暫卻冗長的人生中,最美好的記憶……
穿著白色連衣裙的母親,抱著綠色盆栽的何酒,還有那個總愛責罵人的父親以及自作主張的舅舅……
他的部下,他的兄弟……以及曾經將他從危難中拉扯出來的師長友人……
零零碎碎的記憶,牽扯了無數本該在麾最的腦海里輪廓模糊的人。
當那許多許多的人全部都閃過重新回歸腦海深處之後,留下的就唯有每天坐在卧室的床前等待他的何酒了。
看著那片暖色當中單薄的背影,麾最就忍不住想。
這樣一個弱小單薄的人,能做些什么呢?
他看起來一碰就碎似得,只適合安安靜靜的站在自己的身後被保護著……
畫面慢慢隨著他的意識拉近。
記憶中的自己輕輕走到了那個單薄的人身邊。
他看著他的側臉,而他卻若有所思的望著一片明亮的窗外……
「契約結束了,你就會離開嗎?」
他明明沒想開口問的,但是記憶中的這個自己並沒感受到他的情緒。
「我當然不會離開了,我已經再也離不開你了。」
沐浴著夕陽的余暉,何酒仰著臉微笑著回答。
而聽到這句話,麾最的臉上也漏出了微笑。他得到了他的回復還有他的接受……
所以那一瞬間窗外的夕陽也一並將他籠罩在溫暖當中。
幸福的感覺,就像是一條汩汩流長的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