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聽了一兩句，沒有心情陪那些老少將軍們吃飯，轉身又離開，找侍衛來撥了幾個電話，確認女眷和細軟都已經安全撤離，又派了一個侍衛隊去明湖春。

明湖春大酒店里，入夜掌燈之後，高校長依舊是以前的慣例，和眾位士紳名流們宴飲，桌面排開，菜餚十分豐盛，有黃酒也有女兒紅，有稀飯也有白饃饃，有鱸魚也有大秋蟹。

雖然是進入了戰爭狀態，酒店一開始的食品供應還是極其充足的。

士紳和名流們放下筷子又拿起酒杯，紛紛長嘆，大多數都是一副沒有胃口的樣子。只有一個長胡子老者大吃大嚼，拿起一只大螃蟹，扒掉外殼，直接用嘴開啃。

眾人看他這樣的吃相，忍不住皺眉：

「慢點，慢點，當心噎住了。」

老人從巨大的蟹殼里抬起頭來，已經是淚流滿面：

「現在有的吃，我勸各位還是多吃一些吧，過幾天還不知道什么情況，有沒有的吃，我年小的時代，也是鬧兵災，沒有吃的，街上到處是拿著碗討飯的人。每天都有不少人餓死街頭，沒有人拾，這有個專門的名字，餓殍！要不是打仗，最窮苦的人，也是有親友幫襯一張草席，挖坑埋掉。人混到餓殍的境地，真是半點體面尊嚴也沒有了。」

眾人聽了這話，也是回憶起某些苦難的過往來，坐席之上，一片的抽泣之聲。

高校長沉著臉：

「諸君都是飽學之士，怎么就是知道哭，沒有半點建議那，我看我們今天這餐飯，干吃也很沒有意思，不如做些詩歌散文來助興，就用《墮龍》一詞做題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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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9戰爭的陰雲之下（六）

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雲層壓得低低的，空氣中的水分也有些多，整個環境是一種憋悶的調子，如果站在室外的空地上看天，只能感覺到四野都是一片濃灰之色。

遠遠的燈火又依次點亮起來，一隊保安兵經過，吆喝著讓市民把燈火都點亮。雖然一個小時之前也是他們吆喝了讓市民關燈。這樣折騰起來有些滑稽。但是戰爭時期的規矩和秩序，服從一只強大軍隊的安排，親自執行做出一些動作，又讓所有人感覺到一種安心。

明湖春里的士紳名流們聽從了高校長的建議，皺起眉頭，掐著胡子，苦苦思索，慢慢的也做出幾十首長詩或者短文來，因為回到了慣常的領域，又自覺也為沈陽做了一些貢獻，大廳里的氣氛變得鄭重和富有情懷。

經過一日混亂的沈陽城慢慢恢復了安靜，市民們吃上了晚餐，學校，寺廟教堂，慈善醫院也為這些忽然涌入的市民提供了的白粥和饅頭。

一種謠言以不可阻擋的速度在全城流傳，沈陽城的存糧足夠所有人放開了吃上三年，是東三省的糧倉所在地。肚子里填充了食物，在可以預見的將來，又沒有飢荒的擔憂，市民們總算又把心放下三分來，開始安排睡覺的問題。

在這樣的夜里，慢慢的開始有不少年輕人互相詢問和商議：

「我們明天也去報名參加東北王的保安隊吧！」

在幾個女助理的忙碌之下，張美溪的晚餐自然也是細和豐盛的，蓮子百合粥用了最新嫩的新蓮子，新蓮子清澈如水，是下午的時候才剛采摘的，小桃子親自剝開，需要在粥快熟的最後關頭再下進鍋里，這樣新嫩的質感才能不受損傷。

張美溪沉默的喝粥，周三少爺匆匆走過來說：

「太太聽說了沈陽的事，立刻暈了過去，已經用過中醫的安神湯和西醫的安定。醒來後哭的有些太厲害。家里其他人也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