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禱,絲毫未發覺外頭的腳步聲。
倒是立在一旁的葉九發現了她們。
葉九看了眼老僧入定般文風不動的宇文,閉上了要叫人的嘴,只微微朝如玉兩人點頭。
宇文!他怎在此?
第7章
晚畫不意看葉九,耳畔回盪著如玉說來替她求姻緣的話,心頭驟然跳了一下,手里拿著捻香用的供品提籃意外掉了下去,她窘迫地彎身上前去撿,一時慌亂卻踩到了自己裙角,整個人往前撲倒,在靜謐的大殿發出碰一聲好大的聲響。
宇文停下誦經回過頭來。
他的目光意外撞上如玉,迅速地掉頭轉回小佛案,喑啞道:「阿九,掩上門。」
葉九很快地將靜室的門闔上。
「爺,顏姑娘她們--」
「不打緊,他們人在祭祀閣那,她只在大殿這兒上香,應當不會有危險。」宇文用衣袖揩了把臉,「將下午買的衣服拿來,我要換上。」
葉九詫異。宇文這一個月來,每次誦經都不曾中斷,前幾日老國師尋來,他也是堅持誦完了經才起身,讓老國師等了一小會兒。
「阿九,快去,別誤了時辰。」
什么時辰?葉九不解,依言領命而去。
他出了靜室,就見如玉怔忡站在靜室外頭。
如玉腦海中仍是方才宇文眼睛血紅滿臉淚水的模樣,那濃烈的悲傷幾乎要將人淹沒。她從未見過他如此脆弱的一面,宇文在她印象里一直是殺伐果斷、冷厲淡漠的,於她而言一個半月前他還是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當朝權相,一時很難將記憶中的那人與方才的宇文連結起來。
大抵此時他仍年輕,還沒有前世那樣的修為,就是不知碰上了什么樣的哀痛之事,□□不離那樁牽連重大的官家弊案與他生母吧。
如玉以眼神向葉九致意,便帶著晚畫進到大殿旁的側殿。
「晚畫。」
「在。」
「剛才那是宇文郎君沒錯吧?」
「沒錯的。」
「戶部左侍郎對吧?」
「對?」
「你說他這個點不待在戶部卻跑到護國寺來,是不是曠職呢?」
「這個,晚畫不知。」
如玉喃喃道:「若是能讓他與陸無障碰上便好了......」
「兩位郎君是朝中袍澤,又都是這一代的青年才俊,肯定是知道彼此的,說不定私交甚篤呢。」
「......這樣便有了人證,能夠密函檢舉宇文擅離戶部、殆忽職守了。」
「可是,陸郎君肯定不敢的啊。」晚畫風中凌亂。「畢竟他按理也該在翰林院啊,上值時間怎可跑來護國寺求姻緣呢?」
「也是,說的在理。」如玉帶著晚畫偷偷拐出了側殿,熟門熟路地順著側殿外的石板路往後山而去。「是啊,一個平時作風端正良好、克己自律,點卯下值從未疏失過,並且說親者多到要將他家門檻踏平的人,你說他千里迢迢跑來求姻緣做甚么?」
「......」晚畫覺得陸郎君對她家小娘子有那么點心思。「興許他所求的不在那些人里呢。小娘子,你走慢些哪。」
如玉搖頭道:「或者該說,有什么是他不惜那苦心經營多年的良好形象也必要達成的目的......呢?」
晚畫一驚,「小娘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