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殿下回來了!」
踏雪尋梅欣喜地望著門外,而程金枝站起身來,臉上的喜悅之情疾閃而過,隨即又坐回椅子上,裝出一副沒好氣的樣子翻了個白眼:「終於知道回來了啊,要不是因為有急事,誰願意大冷天地在門口等他啊?」
「你在干什么?」
說話間,高珩已經在沈鈞的陪同下跨進府門。他詫異地打量著程金枝,顯然不能理解她為何要大張旗鼓地坐在門口。
「今天陽光這么好,當然是在這里曬太陽啊。」
程金枝起身上下左右地活動了幾下筋骨,可在瞥見高珩那雙清冷的眼眸時,卻不自禁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抿了抿嘴,眉宇間映著幾分愁色。
「那個...我有事跟你說。」
高珩眼波流轉,眸色凝滯片刻,淡然道:「有什么事,回房再說。」
程金枝只得沉著臉哦了一聲,默默地跟在他身後朝院內走去。
雖然高珩仍然擺著一張面無表情,生人勿近的臉,但程金枝還是從他的眼角看出了幾絲疲憊與惆悵。
有那么一瞬間,程金枝突然覺得自己作為他的妻子,對他的了解和照顧其實都微乎其微。但轉念一想,明明就是高珩為了朋友義氣硬要自欺欺人地把自己向外推,她三番四次拿熱臉去貼,結果不是被活活冷死,就是被生生氣死,她又何必自找罪受?
即便程金枝自認為是只打不死的女小強,可面對這樣一座氣候惡劣還頑固不化的冰山,她偶爾也會放棄翻山越嶺的念頭,想要歇下來喘口氣,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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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都知道了。」
剛踏進屋內,程金枝便迫不及待地脫口而出。
這些話在她心里憋了一整夜,憋得她煩悶不已,如今高珩就在眼前,她自然要先聲奪人。
「是嗎?」
高珩聞言,挺直的脊背微微一怔。他側過身去,清冷的眸子落在程金枝身上,寒意漸散,轉而凝結成一道深邃沉重的目光,寸寸灼心。
「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程金枝胸口一滯,心中疑雲密布,「難道晉王殿下已經告訴過你了?」
「這件事動靜太大,街知巷聞,你知道與否,只是時間問題。」
「那你就沒什么想說的?」程金枝略顯急躁,「或者我該問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望著程金枝隱忍委屈的臉龐,高珩動了動嘴唇,剛想開口,卻見她突然伸手做出了制止的動作。
「別和我說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我不想再聽到同樣的話。為不為我好,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是寒清讓我不要告訴你的。」高珩將視線移向別處,似乎不敢再正視程金枝的雙眼,「他不想讓你為他擔心難過。」
「那你呢?你顧及過我的感受嗎?」程金枝聲色俱厲道,「就因為這樣,你每天對我冷言冷語,故意躲著我不見我,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為了緩解你心中對寒清的愧意,你就用冷落我去彌補,你這樣做,對我來說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