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聲愣了兩秒,忽然覺得內心涌起一陣天不怕地不怕的熱意,在體內不停竄動著,叫囂著。
沈棠渾身都流淌著炙熱的少年氣,哪怕過了這么多年,他依舊是這樣,勇敢可愛。
工作人員在一旁問他,「你要玩嗎?」
「不,我不玩。」原行聲擺擺手後,轉身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很沉的吸了口氣說,「我……試試。」
穿好安全服裝,被推搡著走到了鐵板上的時候,原行聲才從短暫的頭腦空白中回過神來。
「一二三,跳了啊。」工作人員安慰道,「眼睛一閉就過去了,快得很。」
沈棠在氣墊上解開安全繩,四處找原行聲都沒找到,旁邊有個圍觀的女生說,「我剛下來的時候,他准備蹦極。」
沈棠睜大了眼睛,喘了幾口氣,抬頭看。
有一個人跳下來了,依稀能聽見他扯著嗓子,被風撕裂成碎片的喊聲,沈棠笑了笑,在底下張開了懷抱。
他很感動。
原行聲就是這樣一個人,從前和現在都是這樣。
他才不慫,他最勇敢。
就像一只不怕死的鳥,哪怕踩在最尖最刺的荊棘上,哪怕前路黑暗不知遠方,哪怕周遭沉默世界灰暗,哪怕他明明怕得要死也會豁出去跟他一起跌跌撞撞。
他永遠都在飛,很努力的往他想去的地方飛。
最終腿軟的原行聲在落地的那一刻就被沈棠抱住了,對方呼吸凌亂,大喘著粗氣,沈棠在他頭上呼嚕了下毛,原行聲還沒緩過勁來,任憑他揉。
半晌,他才開口,嗓子已經啞得不成樣了。
「操,我剛才沒准備好,他們就往下推了。」
沈棠摸摸他的臉,「不怕不怕。」
「邊兒去。」原行聲灌了一口水,「我牛逼不?」
「太牛逼了!」沈棠大力鼓掌。
倆人坐在街邊長椅上分享了一個烤番薯,沈棠說話的時候哈出了一點白氣,「剛才下墜的時候你在想什么?」
原行聲說,「屁都沒想,覺得自己要死了。」
「不過等到繩子不再動的時候,感覺到了一點自由。」原行聲輕輕的笑了,「那種自由跟以前不一樣。」
沈棠拿過他手里的水喝了一口說,「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什么?」
「想你。」沈棠說完沖他呲了呲虎牙,「這才是標准答案。」
原行聲沒等他真情流露完,就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用圍巾遮住臉,干咳了一聲,「走了。」
沈棠挨著他往前走,「回家。」
風吹過來,好像一點都不冷了,他們同時抬頭看,星星和月亮擠著鑽了出來。
今晚的夜景真美。
是可以欣賞一輩子的那種。
年三十那天,他們乘車回了a市,離開時,原行聲偷偷去了一趟落霞山,將他重新寫好的時光膠囊埋進去。